无意,既然发生了,就要承担后果,不是吗?”
徐衡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倒显得他的顾虑是多余的。
她既然坦诚,他也不必迂回。
“柳家小姐不必回去了,她是外人,留在这里我才能放心,郡主会安置她的去处,留在身边做女官也不失为一种善果。而你……我很信任你,可是在这件事上,冒不得险。”
他徐徐道来,冉念烟却似是置若罔闻,只在他说完之后,轻声道:“所以,滕王殿下也不知道,对吗?”
只此一句,徐衡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慌乱。
没想到,她竟能看出症结所在——滕王是徐衡效忠的皇子,竟也不知徐夷则的身世,换句话说,徐衡的这些行动都是背着滕王进行的。
有一就有二,冉念烟料定,徐衡为了遮掩这个谎言,必然在暗中安排了更多不为人知的行动,秘密牵三带五,若在滕王面前揭穿,徐衡半生韬光养晦皆成泡影,徐夷则的身世也会成为把柄,反过来威胁徐衡。
那时,不再是徐衡威胁她,而是徐家四面树敌,无处遁形。
徐衡马上看向徐夷则,锐利的眼中是无声的质问。
除了徐夷则,没人知道这是个绝对的秘密,而仅凭一个豆蔻之年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穿其中杼轴?
可他毕竟谋算颇深,没有当面道出自己的怀疑,可冉念烟等得就是这个机会。
挑拨他们父子离心正是她的目的,既然已经乱了,不如乱的更彻底些,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清白的。
“原来滕王殿下真的不知道。”她笑道,言语间是少女独有的无邪,“是夷则表哥告诉我的,没想到是真的。”
徐衡不动声色,只听儿子毫无波澜地道:“我没说过。”
除此之外再无辩解,说完,无奈一笑。
百密一疏,还是被她算计了,也难为她了,在那样的情形下还能运筹这般玲珑的心思,看来即使缚住她,也不过是禁锢她身体,而她的神魂从来与他无关。
否则也不会这样毫无负担地利用他为自己开脱。
徐衡也怀疑她在挑拨,故意激她,“那又能如何,你人在徐府,如何有办法让滕王知道?”
徐夷则暗叹一声,父亲这样说,就是变相承认了。
冉念烟道:“我并不想让滕王知道,我也不知道秘密的全部,没有什么可泄露的?只是方才听表哥说,如果想活命,就要提起滕王殿下。”
徐衡神色骤变,对徐夷则道:“出来说吧。”
···
门外,父子二人立于阶下。
徐衡道:“你真的就那么想让她死吗?”顿了顿,又道:“你明知道,她知道的越多,我越不敢给她留下活路,所以才故意教她说这些话,是吗?”
徐夷则平静地道:“我没和她说起任何与此相关的事,这些都是她自己揣摩出来的,并且编了一个骗局,只等着您自投罗网。”
徐衡笑了,道:“除非她是个痴人,否则一个能猜到滕王身上的人,怎么会想出这种斩断自己后路的笨办法?倒是你,怕秘密外泄,又怕我顾念亲情、轻易放了她,故而借刀杀人。”
徐夷则也笑了,道:“她真的挺聪明的,不是吗?这样您就不再关注她,而是怀疑起我的居心,因而愈发动恻隐之心,我的阴谋衬出她的无辜,也许您就因这份伪装出的无辜放了她,而薛氏的诬告已被坐实,寿宁侯还朝指日可待,到时她就可以回到冉家,彻底的安全了,不是吗?”
徐衡道:“你们各执一词,我想要的只是一种最稳妥的办法,不伤她的性命,又能保证她绝不会泄密。”
徐夷则思索片刻,幽幽道:“最稳妥的,便是让她永远留在徐家,永远逃不出我的视线,事关我的生死存亡,我自然不会放松对她的提防,。”
徐衡道:“如何能让她永远不离开你的视线?她总会出嫁的,而且不会太久。”
徐夷则讳莫如深地笑了,“是啊,她总会嫁人,如何能不离开我的视线呢?父亲,您说呢?”
徐衡早已明白他言下所指,沉吟良久,终于轻轻点头。
晚风微凉,徐夷则神色依旧淡漠,心中却有种真正的快意。
···
如果冉念烟知道结局是这样的,宁愿自己没有说出方才那些话,换来的不是自由,不过是徐衡的惊愕和一个不期而至的坏消息罢了。
“什么?”她木然地道,似是难以置信,“让我嫁给他?您难道不怕有朝一日,我第一个站出来指证他吗?”
徐衡道:“你不会有机会的。”
冉念烟怒极反笑,好笑地看着坐在一旁的徐夷则,见他寂然独坐,好似和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更不在意他们的谈话。
“这是你的主意吧?”冉念烟道,“除了你,再也没有这么卑鄙的人!”
良久,徐夷则才道:“不然呢,若父亲信任我,必然杀了你,若信任你,认为是我设局除掉你,故而放了你,那么无异于放虎归山,只有我们二人一起在他的掌握中,才是万全之策。即便我不提,父亲也会想到的。”
冉念烟冷笑,道:“那我宁可去死!”
徐衡道:“盈盈……你好像特别厌恶夷则。”他的语气不无担心,“是不是他曾做过亏欠你旳事,告诉我,若做过,我必不轻饶。”
冉念烟相信,徐衡这番话不是虚言,恻隐之心本是他与生俱来的好处与弱点。
可话到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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