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徐问彤送走冉三爷,便来到嘉德郡主院内,想和女儿谈谈婚事,谁知嘉德郡主频频掩饰,她终于察觉内中古怪,前几日的疑惑一时涌上心头,宁可撕破脸面也要在院内仔细搜寻一遍,结果当然是扑了个空,只见到了柳家那位小姐。
“现在正在崇德院对质呢。”丫鬟对夏师宜道,“问她们究竟把小姐藏到哪里去了。”
夏师宜叹了口气,那晚他被刘公公传唤,之后一直忙于刺杀周世济的任务,今日才有空回来,指挥使果然食言了。
既然得知小姐不在徐府,那么陈青的话极可能是真的,他也没兴趣到荣寿堂去蹚浑水,便默默离去,朝约定的西四驿馆走去。
···
夏师宜到时,陈青刚走。
陈青过来,一是知会徐夷则,事已办妥,二是为了抱怨一件事。
“听说徐丰则已经可以躺在床上活动双腿了。”他道。
徐夷则一边斟茶,一边道:“哦?那是好事啊,你不就是想让徐柔则的父母看到一丝希望,再以此要挟吗?提早恭喜你,快得逞了。”
陈青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假笑,“别用‘得逞’两个字好吗?把我说的像个坏人,我起码真帮他治了病,菩萨尚有怒目之时,我岂能没有私心?只是没想到啊,那对夫妇真是把我贬到了尘土里,竟好像生来欠他们千八百万两纹银,帮到这个份上也讨不到一点谢意……不过也好,他们趾高气昂,我让慧明禅师停诊时也能少些愧疚。”
徐夷则斜眼看他,“你就是为了说这些话的?”
陈青纵然油滑善谑,也不是那种漫无目的自说自话的人。
陈青得意地道:“我要见见你那位表妹。”
徐夷则嗤笑一声,“你倒是直接了当。”
陈青指着槅扇道:“老实交代,你是把人捆起来了,还是直接打晕了?坐了这么久都没听见她出一点动静,太反常了,你可别告诉我她是心甘情愿同你出来的。”
话才出口,就听槅扇内传来女子的声音,立刻推翻了他的断言。
“我没被捆绑,也很清醒,你来之前我还是被胁迫的,现在——已经是自愿的了。”
陈青拍着手起身,又惊又奇地推开槅扇,却见一身碧色衣裙的少女端端正正坐在内室的湘妃竹榻上,清亮的双眼也正打量着他此时的神情。
“怎么,很惊讶?”冉念烟开口了,不仅没有羞怯,反而像是在嘲笑陈青脸上夸张的神情。
陈青也不掩饰,笑道:“当然惊讶了,你要比我想象中有趣得多,我还以为像你这种足不出户的深闺小姐,在家里装的沉稳矜持,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来,至少也要哭一场,甚至闹着上吊自刎,难不成……”
冉念烟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左不过是揣测徐夷则和她已有私情。
可不知怎么,除了和徐夷则相处时常常感到无计可施,在别人面前,她总能很轻易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因而根本没理会陈青言下的促狭之意。
“你最好快点离开。”她道,“夏师宜快来了。”
从北镇抚司到镇国公府,再折返回西四,时间已差不多了。
陈青丝毫不觉难堪,还故意摸了摸鼻子,怪叫道:“啊呀,碰壁了?还好是美人冲我摆脸色,再难看也甘之如饴,夷则,你说是吗?你可是此中老手了。”
徐夷则不语,只是指指房门,示意他真的可以马上离开了。
陈青把每个人都奚落了一遍,在愉快中大摇大摆地离开,走出很远才想起方才有个面善之人同自己擦肩而过,回头一看,果然是一身便服的夏师宜挑帘走进了驿馆正门。
“时间刚刚好。”陈青狡黠一笑,“那位‘表妹’还真是了解他,他也真把那女人放在心上,这两个人……很有意思。”
···
夏师宜推开门,见到的不是冉念烟,而是徐夷则。
“不觉得惊讶?”坐在内间的冉念烟道,半是玩笑,半是探究,她已经不确定夏师宜的城府究竟深到何等地步。
夏师宜并不看徐夷则一眼,就好像房间里根本没有这个多余的人存在。
“不惊讶,我早就知道您在他手上,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你们竟然相处的如此……融洽,”他道,“我原本是来救您的,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说出“不需要了”四个字时,夏师宜越发觉得空虚,她已不需要他了,那么他大可用自己的命换徐衡一命。
“无论您是怎么知道的,我都要强调一点,我从来不想伤害镇国公,看似一条人命,身上系的却是上万条无辜的性命,这种罪我担待不起。”
冉念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叹道:“你可以不去的。”
夏师宜道:“不去?刘公公不会放过我的,他想要的不过是训练出一具听话的行尸走肉,与其这样亦步亦趋地活着,我宁可一死。”
冉念烟道:“如果……刘梦梁死了呢?”
夏师宜的瞳孔陡然收缩,俄而释然笑道:“这是徐大公子的主意吧,刘公公一死,西北安全了,滕王殿下的储君之位也安全了,徐家得利最多。”他看向徐夷则,“说吧,你还知道什么?你和刘公公不一样,他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而你……呵,本就没什么根基,再不坦诚,我怎么敢替你买命?”
徐夷则侧身坐着,好像也没把夏师宜看在眼里。
冉念烟知道徐夷则还是让自己替他说话,只有她来说,夏师宜才听得进去,便让夏师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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