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四个月,国公府……就是泊颜哥哥的家。”
“是泊颜统领啊……之前听你说过,你们数年前便相识,对吗?想必也不会为难于你。”槿年听到泊颜之名,稍稍安心,她与泊颜见过几回,印象中比刻板的金族人多了几分温和,却未相谈过。
“是的,泊颜哥哥的母亲与我母亲都是水族人,她们二人相识多年。国公一家待我很客气。”苓岚微笑,拿出信件,“对了,槿年,拜托你一件事,王特许我写给母亲,可否请你派人转交?”她本想告知槿年内里藏了毒粉,却又怕槿年知道越多越担心。
槿年却笑了:“金君的确待你不薄啊。”为奴之时若非性命攸关的大事,不可与家人书信往来。
苓岚不知如何接话,点头称是又不妥当,但又不能撒谎否认此事。
槿年等奉茶的侍女退下后,想起今日所见,笑道:“今日在东市……真没想到金君平素跟冰做似的,竟然有那样的一面。”
“没有没有,”苓岚双手乱摆,“王那是……故意的……”总不能随口瞎掰,说煦之故作姿态让刺客以为他不设防吧?岂不是显得王是在主动招人袭击?不行啊……
“故意?”
“我也不懂,反正他平时不那样,今日就是故意的。”苓岚捧着茶盏,语气急促,她本对煦之此举也不甚了解,此事编不下去,只能把责任都推给他。
槿年想起柏年因此吃了半日的醋,直到他们在木族边界告别时,仍一副阴郁的样子。她素知前几年,柏年对苓岚有情谊,昔时碍于父亲的压力,一直不敢道破,相互之间比兄妹之情多了几分暗涌。苓岚去金族之后,柏年曾私下与她商量,说是先向土族小郡主求亲,等苓岚回来再请求父亲赐婚,纳苓岚为侧妃。槿年一开始也觉得理当如此,可时至今日,形势又大不一样了。她柔声对苓岚道:“苓岚,金君确实待你与别不同,你对他可有别的心思?”
苓岚低下头:“能动什么心思……我就是个奴婢。”
槿年忆起她数年前第一次见煦之时,也有过一丝丝悸动,毕竟他那时是最年轻的王,仪表风华都极为出众,后来听说这位英俊而年轻的君王早已与水族公主有联姻意向,她才把他抛在脑后。
后来在某些场合下也见过煦之数次,见他不论对自己,还是水族的两位公主,都仅是点头,连个多看一眼、给个微笑也吝啬,更连话都不愿多说,便觉得这金族王性情乖戾。去年苓岚在金族为奴,她又想,这金族人大抵都像他们的王那样,冰冷严肃,也不知道苓岚会否受委屈。
当她在王祖母的寿宴上再遇苓岚时,却发现煦之竟然会有谈笑风生的一面,且他又在晨弛面前对苓岚极力维护,她开始疑惑。之后在父亲的葬礼上,在她接管两仪城后,她越发肯定煦之与苓岚关系匪浅,然而那时苓岚却说,想要撮合她与煦之……?
时至今日,她与柏年在拥挤的东市中,远远看到各色衣裳的人群里那身穿白衣的一对璧人,男子在女子耳边喁喁私语,眼角眉梢全是宠溺……她几乎无法辨认这是她所认识的那位金族王,当女子回头时,竟是她最熟悉的苓岚。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苓岚原来也在两仪城中,在她意料之中的是,能与煦之如此亲近的女子,好像自始至终就只有苓岚一人了。
槿年看着此刻垂着眉眼的苓岚,道:“以金君的地位,只要他乐意,自是可以纳你为侍妾,可是,你就甘愿当一个地位卑微的侍妾吗?你若嫁到了金族,那柏年……柏年定会很难过。”
苓岚听她提到了柏年,心中一紧,解释道:“槿年,其实王从来没提过这方面的事,他也没有任何的暗示说要收了我之类的。真的没有。而且他也答应了柏年,明年六月祭阳日会把我带到两仪城,交还给木族的。至于回到木族之后,柏年贵为木族王,我又是个犯了事、有过为奴之役的庶民,加上物是人非的……自然不能与柏年为伴。”
“柏年虽不曾对你明言,可我相信,你是知他心思的。”槿年想为弟弟鸣不平,可这所谓的不平,源自何处?毕竟,柏年与苓岚之见并无盟约。她顿了顿,补了一句:“你是为了帮他才被罚为奴,他从未忘记过,我们从未忘记。柏年说过,他一定要娶你。”
苓岚苦笑:“若他是为了弥补心中的亏欠,那倒不必了。伤晨弛,是为帮他,但这是我的事情,我并不是为了让他领情才出手,更没有其他目的。他不欠我什么。”
槿年似乎明白了——苓岚从不希望以此相挟。她想到弟弟心浮气盛,若苓岚真的移情煦之,同样作为女儿家的她全然理解,可她纵然理解,却心有不甘。沉默了一阵子,她道:“我当然知道你是单纯想助他,并无他意。我这个做姐姐,既没有保护他,也没能护住你。假若当日,是我出手伤了晨弛,这一切……大概不会发生。”
假如……这世上哪来的假如?过往的零散片段在她思忆中重叠着,她曾暗自后悔自己的冲动,此刻更多的是庆幸,庆幸她毫无保留地付出过,因此遇上煦之。
槿年见苓岚不语,又道:“你适才说……金君并无收你的念头,可他今日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待你,岂不惹人非议?你若无非分之想,理当与他保持距离,别犹豫不决,到头来坏了自己的名声。”
苓岚玩弄着身上的绿色裙带,沉默良久才道:“我也搞不懂……王的行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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