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情结默默影响着他的思维,所以,他存放女性物品的地点也一定跟‘废弃’存在关联。”
聂羽峥说着,走向桌上堆放着的调查资料,拿起一份翻开,继续解释道:“曹义黎的生活、工作活动范围很固定,只要在范围内找寻这么一个地方就行——既要符合‘废弃’这个关键词,又要符合曹义黎的身份,比如废品回收站一类的地方,他如果经常光顾,就显得很不正常。他失踪前,作为院领导,每个月对学生考卷的存放的考试中心档案室有一次常规巡查,其他学院对此比较敷衍,通常签个到了事,但我曾听郑文秀说过,这个工作他每次都按规定进行。放在档案室的卷子,迟早都会被销毁,与其说那是档案室,不如说是一个存放预备废品的仓库,很切合曹义黎的思维逻辑。进而我想起,去年底自己去查卷时,碰巧得知一个档案室里有几个从老校区搬来的文件柜多年无人问津,于是做了个大胆的推断——曹义黎按规定巡查档案室并不是真的敬业,而是带着收集品去‘存档’。”
“去年底……”林睿小声对陈昱说,“聂组长去查的该不会是祝瑾年的卷子吧?”
“很有可能。”陈昱暗暗发笑。
“但是,有个问题我一时没想通。禾诗蕊失踪时穿的衣物的收集日期就在她失踪后一个月,项链的收集日期却和衣物差了好几年,而且,项链特别脏,坠子空隙里还有一点泥土。据禾诗蕊的舍友说,项链是她上大学前,奶奶送的,白金链子加人工水钻吊坠,对她来说应该比较珍贵,就算不慎弄断,怎么可能当作垃圾丢掉?不过,内情可能只有禾诗蕊或者曹义黎知道。”
戴恒松赞许道:“聂组长的思路清晰,利用专业知识推动案件出现巨大突破,我代表支队表示感谢。但大家不要松懈,因为曹义黎、曾大强二个当事人都已经死了,要想还原当年发生的一切,就一定要找到禾诗蕊。原先,我们普遍推测失踪长达十年的她很有可能已经遇害,但就现在我们调查的结果来看,她不仅没有死,还可能和曾大强的遇害有关。在两个男人相继被杀后,她去了哪里?她是凶手还是帮凶?她现在是否活着?都是我们必须弄清楚的事。饶锡,你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侦查工作。”
饶锡揉揉眉心,虽感觉棘手,但仍旧按照常规程序布置道:“子平,你带一组人到凉肃去,突访禾诗蕊的父母,她以前的亲戚朋友也逐一问过去,但不能透露我们最新的调查结果,只能说是重启失踪案调查;亚烈,你们一组重看曾大强案中保存下来的道路监控,我记得数量不是很多,工作量并不大。当时我们不知道禾诗蕊就在他家,而且过分注意曹义黎,所以忽略了。重点找一找有没有跟她身高、体型、相貌差不多的身影,背着包,或者拿着什么可以装东西的物体——十几万的现金啊,不可能轻轻松松就能徒手搬走。”
戴恒松严肃地补充道:“禾诗蕊是本案最重要的知情人,也是嫌疑人,一定注意,在案件没有彻底水落石出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泄露案件进展,即使被害人家属问起,也不能说。还有,更加不能让媒体知道这件事。”说罢,他看向聂羽峥,眼中的严厉有所缓和,“聂组长,如果你还有什么新的想法,一定及时告诉我们。”
☆、第85章你也有今天(1)
聂羽峥颔首,瞥了一眼脸色比什么都臭的沈子平,微叹口气,又默了几秒,才问:“一个可能逃逸的嫌疑人,警方的追查方向是?”
在场的每个刑警在校时都学习过嫌疑人追踪相关知识,这个问题根本难不倒他们。
问及专业,饶锡胸有成竹,“如果刚刚逃跑,除了调看监控弄清出逃路线外,有外逃可能的,我们通常盯几个地方——各大车站、渡口,高速出口、国道也会设卡,基本99能抓回来,1那些能顺利躲过盘查的都不是普通人。对于这类人,首选肯定是盯父母家,其次是盯他身边可信任的亲朋好友,再次,有些报复心很强的,会去找一些和他有过节的人。没有外逃,还在市内转悠的,就是去往网吧、小旅馆、洗浴中心等等一些管理不是很严格、容易脱身的地方。是个人就要吃饭睡觉,在哪里吃饭睡觉比较不会被警察发现、也不会引起太多注意,他们就会往那儿去,废弃的仓库、厂房、桥墩下、地下通道什么的,都有可能,有钱也就罢了,如果没多少钱,坚持不了几天,心理很容易崩溃。尤其那些通缉犯,东躲西藏的还不如乞丐,被抓之后他们反而轻松了。”
沈子平憋不住,“禾诗蕊跟他们能一样吗?!”
饶锡一愣,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沈副队长的意思是——”聂羽峥不动声色地替他打了个圆场,“禾诗蕊和那些作案后匆匆逃离之人不同,她虽然重获自由,但没有身份证、驾照等证件,也没有手机和网络,飞机、火车等交通工具都无法乘坐。何况她离开案发地三年多了,现在全城布控、搜索就是亡羊补牢。”
饶锡点头,“而且,她离开的时候也没人在后面追捕,心理压力没那么大,从容很多。但是她有钱——曹义黎第一次拿去的5万和第二次的15万,曾大强都没存入卡里,如果她要走,别说路费了,用作生活费,省着点花,撑个两三年不成问题。中国那么大,手里有钱,去哪儿都可以,我们只能按部就班找线索。”
沈子平意识到自己莽撞了,定了定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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