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有个人那么爱她,也一直爱着她。”
“我都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禾诗蕊抬起头,急切地说,“我说了之后,求你们带我去看看她……去看看她……”
为攻破她心理防线推波助澜的聂羽峥忽然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讯问室,显然不愿再听下去。
聂羽峥站在走廊窗口,问一个路过的刑警要了只烟,默默点燃。
女人,无比软弱,又无比坚强。你知道她们的软肋,但她们的软肋同时也是钢铁战士的盔甲,是世界上最尖利的矛,是能阻挡一切攻击的盾。
他不必听禾诗蕊的坦白,她做了什么,他早就了然于心。她依旧如当年叱咤风云时那般,美艳而高傲,她自救时的勇气和隐忍,同两个身强力壮男人较量时心理的巨大张力,都是那样让人震撼。她是高智商的罪犯,是令人悲悯的受害者,也是一个为自己当初的不成熟而付出巨大代价的可怜可恨之人。
可是,有谁能要求一个年轻的生命凡事都成熟?
或许,这就是人间百态。
☆、第99章永别旧时光(4)
第二天,公共危机干预研究所一如既往地安静,阳光在窗台洒下斑驳,窗外树影森森,一阵阵蝉鸣将暑气渲染得更浓烈。洪远岚刚从支队拿文件回来,一头一脸的汗,站在聂羽峥办公室外头,他特意抹了抹脸,掏出眼镜布,细细擦了镜片,才敲门而入。
聂羽峥将一叠厚厚的资料册放进柜子,“拿到了?”
“嗯,这是详细笔录。”洪远岚将一个资料袋放在他办公桌正中,“听说下个月开庭,如果您要写心理分析报告的话,时间还挺紧的。”
他颔首,简单翻阅一下,微微震惊同时,惋惜地微叹口气。
禾诗蕊说,孩子的去世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刺激,这种恨意,也使她对曾大强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式的依赖感崩塌。她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和与曾大强、曹义黎之间的关系。她意识到,他俩并不是可以依赖的人,之前的几年,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忽然大彻大悟。
也许正是站在精神崩溃的边缘,她更能冷静地凝视深渊。她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分析了曾大强在体力和智力上的优劣势,发现头脑简单的曾大强比较好对付,而曹义黎却是个难缠的角色。
就跟拆房子一样,主梁断了,房子才会倒,你揭去再多瓦片,充其量只能掀翻屋顶。要出去,必须先除掉曹义黎,再除掉曾大强。想到自己和女儿的遭遇,除了出去之外,她更想对这二人展开报复。
她无法同外界接触,在体力上也无法同曾大强抗衡,只有打心理战。她回想前几年的遭遇,正是因为情绪混乱,不知不觉自我暗示,不相信自己还能出去,才会默默接受现实。她的悟性本来就强,如此就悟到一种方法——用情绪去控制人,在对方情绪最糟糕的时候,施加更坏的影响,就能让这个人顺着糟糕的情绪走下去,越来越往牛角尖里钻。
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顿悟到的竟是心理学中的黑魔法。
她开始尝试着向曾大强施加负性情绪诱导,刚开始并不成功,她慢慢专研、慢慢修正,滴水穿石一样腐蚀着他的思想。他沮丧时,她跟着怨天尤人,把更多的负能量输送给他,他生气时,她火上浇油,把他的怒火放大到最烈,引导他随意地用暴力发泄怒火。再接着,她试着把屋子里的物件跟某件糟糕的事联系到一起,频频暗示,让他目之所及,都是不愉快的回忆。
曾大强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古怪,喜怒无常,没几个人看他顺眼。而禾诗蕊则装出万分服从的样子,他只有在她这儿能得到赞美。她渐渐发挥出原有惊人的口才,灌输他一套糟糕的价值观,渗透着他的大脑,慢慢扭转他对自己的防备。
曾大强慢慢被禾诗蕊洗脑,成为了傀儡一样的人物,对她的依赖感增强,从而产生了对曹义黎的排斥心理。禾诗蕊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不断怂恿曾大强以各种理由向曹义黎要钱。她要求曾大强给自己买昂贵的化妆品,甚至有机会拿到他的手机,她非但没有选择求救,还悄悄下载了不少心理学书籍,深入而系统地学习人心操控术。
在禾诗蕊有意地挑拨下,曾曹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发展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迟早要互相残杀。禾诗蕊判断了一下形式,还是觉得曹义黎应该先走一步,就分两次要曾大强向他勒索高达20万的现金,终于逼得曹义黎带着钱前来谈判。
曾大强已然站在了禾诗蕊这一边,不同意曹义黎所谓“一口价”的买断提议,二人终于扭打起来。禾诗蕊见曾大强处于下风,就先一步砸伤了曹义黎。曾大强处在暴怒中,禾诗蕊多年对他怒火发泄渠道的培养奏效,曾大强抢过她手中的榔头,几下就把曹义黎砸死了。
当时,只有禾诗蕊才知道,曹义黎一完蛋,曾大强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安慰着他,跟他分析利弊,蛊惑他将曹义黎的尸体妥善地埋好。曾大强采用了他最擅长的手段,将尸体深深埋进白天时挖好的树坑中,还一层一层地撒入大量的石灰妄图掩盖将来可能散发出的味道。
他去埋尸的那个晚上,禾诗蕊将曹义黎曾经来过的种种证据都保存得妥妥帖帖,为的是将来嫁祸曹义黎。
曾大强魂不守舍地回家后,早就布置好一切的禾诗蕊劝他一醉方休,他真的听话都喝得不省人事。禾诗蕊拿出早就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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