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严重,否则你刚才就不能动了。”老五说,“后来是北镇王补了一下?”
纪云看上去特别郁闷地唔了一声。
五叔沉默片刻后,说:“他果然是装的。”
白术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想现在才得到这结论也太晚了点——亏得他们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结果却一个人都没看出来那北镇王是装的……
正琢磨着,又听见五叔问了句:“我那方向没见着北镇王,怕是往其他人那里去了——二十八,你见你七叔了么?”
五叔和七叔是一批进锦衣卫的,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如今退休的退休,死的死,在职的就剩下他们两个——今年是他们在锦衣卫服役的最后一年,白术经常看见他们俩闲下来没事的时候就搬个凳子窝在屋子里下棋。
七叔原本有个未婚妻,后来因为不想等,退了婚便嫁别人去了。
五叔常说,等他俩退下去了,就随便找个地方两单身汉过一辈子拉倒。
可见两人感情深厚非常。
所以对于这会儿五叔回来第一件事就打听七叔也是见怪不怪,白术挠挠头,指了指某个方向道:“我也没怎么看清楚,最后那一下是跟二十一往那个方向去了,还没回来呢……我刚吹的哨,从外头往回赶怕是也要一点时间。”
五叔去看纪云,纪云扫了他一眼,也跟着点点头,咳嗽了两声,吐了含着血沫子的唾液然后补充了句:“部署图我亲自画的,没漏洞,他们中间肯定有人要遇见北镇王。”
“嗯,”五叔应了声,想了想又说,“我倒是私底下希望不是他们碰见北镇王,老七是个认死理的,若是遇见了,怕是要麻烦。”
白术沉默地点点头,其实压根不敢去搭这话茬。
好在这时候,其他的锦衣卫也陆续赶到,均是围了上来,看见白术和纪云均是受了伤,身边雪地上都是血,面面相觑不敢说话——最后还是白术,舔了舔干裂的下唇,沙哑着嗓音说:“北镇王跑了,我没拦住他……这事儿办砸了。”
虽然大家心底都是猜到了这个结局。
然后被白术直白地说出来,他们反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锦衣卫很少办砸事儿,哪怕是办砸了也会想办法弥补,否则恐怕就是难以饶恕的大错……
而石林地形错综复杂,北镇王一旦进入,别说他找不找得到出来的路,哪怕是锦衣卫现在立刻跟上去都不一定能找着他——所以这事儿基本可以说是没有弥补的方案,要么守在石林外头瞎猫似的等北镇王自己走出要,要么他们就只能烧高香祈祷这王爷死在林子里头。
但是看不见尸体,谁都不能踏实。
“二十八,”十五问,“你刀呢?”
“北镇王拿走了。”白术说,“我伤了他的右臂,他右边手臂应当是废了,但是我刀也没能拿回来。”
十五闭上嘴不说话了。
都说锦衣卫,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如今算是当真应了这句话,北镇王带着白术的刀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可不就像是如今的锦衣卫众人一般,一颗脑袋悬在半空,也不知道最终是能安稳地长在脖子上,还是倒霉地人头落地。
一时间,大伙儿均是没了主意,纪云这个样子是没办法再骑马回去的,十五和十六在一旁砍树弄了个简易的担架,对医术这块比较拿手的十二蹲在纪云身边,小声地跟他说话询问问题,剩下的一群人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良久,不知道谁在人群里问了一句:“七叔和二十一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大家看向自己身边的人,看来看去果不其然没看见这两位——此时,也终于算是明白过来,他们分散之后的防锁线没出问题,若是在场的谁都没有遇见北镇王,那么很有可能便是此时此刻不在场的人遇见他了。
这么一琢磨,众人说不准是心存侥幸还是怎么的,突然觉得希望没完全破灭,皆是巴望着二十一和七叔能成功拦下北镇王,带着他的人头回来——在场的唯独是五叔脸色不怎么好看,他打了声口哨,没等一会儿便看见从林子里出现了他的坐骑,五叔跳上马,拉了拉缰绳压低声音道:“我去找老七他们。”
“……”
白术抬着头看着五叔骑在马背上,明明就是三十五六岁的光景,她却在他的头上看见了几缕白发,想到这位前辈平日里少言寡语,行为木讷,这会儿却难得说要主动出去寻找同伴,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就揪心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人群最外面的十三哎呀了一声。
众人皆是一愣,然后齐刷刷地回过头去——
二十一是最后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伤,身上的侍卫服都被血染红了,这血被寒风吹成了深褐色,只见他双目赤红,手里死死地抓着一个被布袋子包裹着的东西——深一步浅一步地踩着雪回到锦衣卫的身边,这平日里总是乐呵呵的锦衣卫大厨如今脸上变得面无表情,他将那用侍卫服包裹的东西往雪地里一扔,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遇见北镇王,往我们那条路跑的……哦对了,老七没了,换下他一条原本就受伤的胳膊。”
围绕在纪云身边的其余二十多名锦衣卫都忽然安静下来。
白术心里头一凉,然后就下意识地干了一件大家都没敢干的事儿——抬头去看这会儿坐在马背上,还没来得及走远的五叔。
他背对着众人,一言不发,但是白术知道二十一的话他肯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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