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捏那个茶壶,似乎又一下被烫了手猛地缩回去捏住耳朵,全程一副鬼鬼祟祟生怕发出什么动静生怕惊扰了他工作的模样,看得有趣,不自觉在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他转过身,将手中方才翻阅的那一卷用不着的卷宗收拾好重新放回架子上,又用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的语气淡淡问:“然后呢?做什么呢你,继续往下说啊。”
君长知话语一落,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啪”地壶盖落地声。
紧接着又是一阵极为紧张的悉悉索索。
君长知却没有回过身去,只等着身后那一阵骚乱停下来,这时候又听见白术的声音重新响起道:“同君大人一样,我之所以怀疑到陆双遍体生香另有他因,除却那日银铃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心自己说漏嘴之外,还跟那天她们在屋檐下的说话有关,当时,她们提起了一名唤作是佳儿的姑娘,听说是当时在来皇城的路上感染了些病痛,人人都不愿照顾她生怕沾染上疾病耽误大选,唯独是陆双好心帮助了她,后来佳儿姑娘为了报答,便给了陆双个什么好处——”
那不急不慢的描述听得君长知一阵无语。
闹不明白这小鬼平日里的业务素质训练都训练到哪里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现在才用那与整件事完全不相关的八卦说出来……
之后白术说的事情便是昨晚发生的了,她声音时高时低,絮絮叨叨,君长知听着奇怪,悄悄绕出木架这才看见那小鬼已经十分不客气地靠在他平日里所坐的座位,抱着他垫背用的那软垫,用他的茶杯开始悉悉索索地喝那他才蒸煮了好的果茶……
君长知:“……”
那茶具之上明明摆了五六只杯子,偏偏这小鬼的爪子就这么欠把他习惯用的那只选了出来。
君大人黑着脸将手中正要翻阅的卷宗塞回架子上,正欲上前将这小鬼拎起来扔出去,却又见她捧着茶杯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叹了口气,紧跟着又打了五官都皱起来丑到极致个呵欠,这才猛地想起,这家伙好像又是昨夜一碗没睡,蹲在房顶上吹了一晚上的凉风。
君长知:“…………”
罢了。
这次算本大人忍你。
额角青筋跳着,压抑住内心蠢蠢欲动要发作的洁癖,君大人在那都尉府临时工充满了流水账废话的絮絮叨叨之中又重新转过身,一边听她诉说案件过程,一边重新投入自己要做的事里——等他将这些年跟曲家有关的大大小小案件逐一从木架上统统挑出,满满抱在怀中,时间已经不自觉接近晌午时间,在他身后那忽高忽低的声音早已消失得毫无踪迹。
君长知抱着满怀的卷宗绕出书架一看,这才看见,微微开启一条缝的窗棱射入一束光,洒在他的桌案上,除却那一束光是耀眼的之外,周围都沉静在一片让人觉得异常宁静的昏暗烛光当中,那蒸煮果茶的蜡烛似乎已经烧尽,如今壶子安安静静地被放置于桌案边。
桌案上,趴着一个身穿夜行衣,正睡得香甜的小鬼。
她的手中还拽着一个喝了一半,如今大概早已凉透的茶杯。
君长知走上前,在她跟前站稳,面无表情地弯下腰让自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白术:“呼哧——呼——吧唧吧唧……”
君长知:“…………”
这算什么鬼警觉性?
这样的锦衣卫在面前晃悠,难怪皇上觉得闹心得很。
此时此刻,年轻的大理寺卿虽面露嘲讽,然而他却转了个身,将满怀的卷宗随手轻放于桌案另一边的塌子上,又脱了鞋,上了长塌,在桌案前坐稳——没了平日里垫靠的软垫,君大人似乎颇为不适地调整了几次姿势,好不容易稍作满意坐稳,转过头,又看见自己爱用的垫子这会儿被某个人抱在怀里,从她唇角滴答下来的哈喇子将浅绿色的软垫一角染成了墨绿。
君长知的额角跳了跳。
忍无可忍地抓起腰间的精致长鞭,探过身在那张睡得正开心的睡颜之上做抽打状虚晃了下,最终却并没有落下,只是用鞭子的凸起处,将她手中松松拽着的杯子挑了开来——只见那杯子被挑落之后低低飞起,而后啪地一声轻响后,稳稳地落在茶盘上,与其他杯子整齐地并排在一起。
昨晚一系列动作,大理寺卿将手中鞭子随手扔开,转过身,从身边随手拿过一个卷宗,展开来——昏暗的光线之中,他却并没有将那窗棱推得更开,只是勉强地就着那摇曳的昏黄烛火,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门外。
君府小厮见到了饭点自家少爷还未出现,忍不住托了人来查看。
等那掌薄受了托,小心翼翼地推开阅卷室的门探脑袋一看,便看见这名一副场景——
他家大人正憋屈地端坐于桌案三分之一处之后,手握卷宗,面无表情看得正认真。
某个身穿夜行衣的不明生物正瘫睡于他家大人身边,占据了三分之二的桌案面积,怀中抱着的是他家大人垫腰用的软垫,这会儿正吧唧着嘴,睡得十分香甜。
掌薄眼前一黑,只觉哪里不对。
续而风中凌乱关了门,面对身边君府小厮一脸期望的询问表情,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扔下一句“大人正忙,勿扰”后,背着手颤颤悠悠地扬长而去。
第47章
白术再醒来时,已经是未时刚过的时候了——她梦见自己在两栋六十层高的高楼大厦之间玩徒手走钢丝,然后一个没把持住,从高空中摔落,梦中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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