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
她干活的心思也没了,没头苍蝇般找,面馆附近没找到,想打他电话突然想起他没有手机。
一个小时后彭哥才慢悠悠晃过来,告诉她顾天北发烧了,请假在家。
她当下就背起背包,“他家在哪,我要去看他。”
“那可不行,小北不在,你走了谁给我帮忙?”彭哥一万个不同意。
年画软磨硬泡,终于得以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她坐了近20分钟公车,按照彭哥的描述磕磕绊绊找到顾天北租住的小区,最终在门卫大叔的指引下,来在一间地下室前。
此时天已昏黑,她捋顺额前被汗湿的头发,深吸口气,抬手敲响陈旧的房门。
半晌,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温润中夹杂着丝丝沙哑,“谁?”
“是我,年画。”
顾天北从床上下来,透过四四方方昏昏暗暗的小窗子,看到门外的红色身影,他开门,身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姑娘满眼的担忧尽露无遗。
“你怎么发烧了?是不是晚上没盖好被子着凉了啊?这么热的天,不应该啊。”她碎碎念着,欠身踮脚去摸他的额头,顾天北下意识要躲,却被她紧紧攥住胳膊,他察觉到她手心有细密的汗,身形一顿,任她摸着。
“好烫。”
年画收了手去自己额上做对比,又拎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陈列着一堆药盒和纸包,“我不知道你发烧的原因,就让医生多开了几样药,有治疗热感冒的,还有治疗风寒感冒的,你今天有吃药吗?”
她顾不上其他,风风火火进屋找水,拎起床头小木桌子上的老式暖水壶晃了晃,轻地可怜。
年画扫一眼桌面,朱红色沉木桌面斑驳掉了一小半的漆被他用三三两两的旧报纸垫上,上面除了整齐罗列着的几本书和刚被她拎起又放下的暖水壶,连一片药的踪迹都没有。
她回头去看那挡住门框的纤瘦身影,不可置信道:“你没吃药?连一口水都没喝?”
顾天北慢慢摇头,“喝了一瓶热水,没关系,多喝点热水,明天就好了。”
“顾天北你丫有病,”她忽然怒不可遏起来,“就算是为了省钱生病了也要吃药。”
顾天北苍白着一张脸,一时无言。
年画重重吐了口气,打算烧些热水给他吃药。四下环顾一周,在门后墙角看到一个小小的煤气罩,上面有一个同样看上去很有些年头的水壶。煤气罩旁边有一只盖着盖子的塑料水桶。
她用塑料水舀舀了些水倒进水壶里,打开煤气将水烧上。等一切动作停下来,才突然感到一丝丝不自在。
太担心他,就没头没脑地找到家来了……
顾天北关上门,回头看她一眼,大步流星向她走来,伸手拉住她的手肘。
他的动作太突然,太迅速,年画一下傻了眼,等肩膀擦着他的胸膛撞过去,才听到他干涩沙哑的声音,“小心火。”
年画仰头对上他的眼睛,他的脸已经白成了一张纸,含水的眼眸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华,此刻正紧紧盯着她。
四目相对,顾天北偏过头去,咳了咳,“坐。”
坐哪呢?没有沙发,没有椅子,只有一张窄小的床。年画这才正式打量起这间小小的屋子,十几平方的大小,水泥地,因光照不足而难以避免地潮湿。
这屋子简单地过了头,门对面角落放着煤气罩和煤气罐,是他做饭的地方,最里侧窗边靠墙是一张窄窄的木床,床腿潮湿斑驳,床头是一张小小的、同样斑驳且已经掉漆的小木桌,上面摆着一个杯子、一个暖水壶,和整齐堆放、几乎占掉半张桌子的旧书——就是她刚刚看到的那一张,他家有且仅有的小桌子。
他没有衣柜,只有一个半旧的、塑料的半长衣架,立在门和床尾之间,一年四季的衣服全挂在一起,竟只占了衣架的一半。
她抬头,留意到天花板上那个已经泛黄的、摇摇晃晃似乎已不太牢靠的小吊扇。
在她打量的同时,顾天北已经从床下抽出一张小马扎,完全撑开才矮矮的一个,只比他的脚踝高一点点,他拿一张纸垫着,慢慢坐上去,两条长腿在胸前别扭地曲着,抬头对她笑了笑,“没有多余的凳子,你坐床上。”
“不用了,”年画手掌撑在额头上,转身背对着他,轻声说:“我走了,你记得吃药。”
走出去,关上门,年画放下手掌,露出一双红红的眼睛。
******
年画拎着打包盒回来的时候顾天北正低头看药盒上的说明书,他打开门满眼的诧异:“你怎么回来了?”
“怕你一个人不吃饭。”年画将打包盒放在他的小桌子上,“给你买了点包子和粥,吃了睡一会儿。”
烧水的时候她就看过了,这屋子里没什么能现成吃的,只有一小盒米和一小袋面,鸡蛋壳都没看见一片。
顾天北保持着手握门把的姿势,回头就看到她半蹲在桌边,侧身将盒子打开,用手来回着呼扇对着那碗热粥散热,又小心翼翼地将一小碟青菜拿出来,摆在一旁,动手去掰一次性筷子。
昏黄的灯光电压不稳,时不时跳着闪几下,那一抹光线下的年画浑身被镀上一层温柔的光。
柔软,让人心安。
顾天北一时忘记移开眼神,不知是不是药效发作的缘故,只觉得浑身上下更暖。
年画做完了准备工作,侧头对他笑,还是那样朗朗的声音,“快来吃饭。”
……
顾天北小口小口喝着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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