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好事呢,这混账小子在外头浪的舒畅了,哪里想着还有人在等他?我以前在晋阳,一年到头也没收到他甚么家书。”
清漪僵住脸,浑身几乎都要动弹不得,知道慕容定家不同平常人,可是没料到竟然到这么个地步。慕容定是韩氏的独子,不管怎么说也该担心的吧?
韩氏伸手在面前的陶豆上轻轻一拈,拈起一颗葡萄干放到嘴里细细品尝,她眉眼都因为嘴里的甘甜而舒展开来,“你这傻妮子,你就算担心个半死也于事无补,这在外打仗又不是到外头做官,还能有那个闲情逸致给家里人写信道平安,有时候一年没有消息都是正常的。”
韩氏说着抬头看清漪一眼,清漪依然满怀期待看着她,韩氏看到,心下一软。想到眼前这少女嫁过来也不过几个月,担心才正常,若是不担心,不是对丈夫全无情谊,就是在外头和人勾搭上了。
“好吧,你既然这么说了,你想要写甚么,写完了我叫人给他送去吧。”韩氏说着顿了下,“不过我先告诉你,我会交给商队,商队甚么时候到寿春,我也不知道。”
清漪喜出望外,对韩氏一礼,“多谢阿家。”
清漪也不知道要写给慕容定什么,笔抬起来,笔尖凝在纸上,过了许久,才开始动笔。因为这会慕容定还在军中,而且也不知道战事怎么样,所以用语要格外注意,不然被人当做了把柄。
清漪思前想后,咬住下唇,想了好一会,才写了希望他一切平安的话,后面顺带似得才加了句杨隐之现在没有给他添麻烦吧?
短短几句话,等到写完却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她放下笔,手掌轻轻扇着,好让黄麻纸上的墨迹快些干涸。
然后将黄麻纸塞入竹筒里头封好,递给等在外头的仆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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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寿春已经有几分艳阳天的味道了,阳光火辣辣的烤着大地,这会还没到盛夏的时候,对于南人来说,这种气温轻松平常,但是对于北方人来说,就十分难熬了。
这次驻守在寿春的魏军再一次击退了梁军的进攻,慕容定在城墙上督战,梁军经过上回的铩羽而归之后,接连几次进攻都要比之前猛烈。
慕容定站在战垛里,看着梁军退去,他面无表情,身旁的豫州刺史满脸着急,“镇南将军,到底要甚么时候才能击溃梁军?我军并不输给梁军,如今却要在城中做缩头乌龟!镇南将军少年成才,也应当有几分胆气才是?对着梁人,总不能比对着蠕蠕还要退缩吧!”
“贺府君,打仗讲究个天地人和,这个你我都清楚。而且这打仗又不是做刀做剑,烧红的铁水倒下去出来的都一个样子。”慕容定淡淡道,完全不看身边人的焦躁,“何况梁人和蠕蠕人都不一样,蠕蠕人脑子活的很,而且草原之上,一望无尽,除了草还是草,东西南北分不清楚。可是这里呢?偌大一个城池就在这里,”慕容定说着回首看他,“府君,这可是个靶子,不是躲回去就能了事。”
贺望之一阵语塞,他虽然是豫州刺史,但是眼前这位才是最后做决定的人。
他心中不服气,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嘴上还没有长毛,自持在六镇和蠕蠕打了几场,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说的每一句都是金科玉律。
慕容定看着外头的梁军退的差不多了,战垛上批盖着的牛皮被阳光烤的滚烫,里头也是闷热的厉害,慕容定背后一阵瘙痒,痒中还伴随着阵阵痛楚。
慕容定直接从战垛出来,头上的兜鏊似乎都已经滚烫了,盔甲里头汗水已经将贴身的内袍给沁透了。
“这几日,梁军说不定还会来,所有人加强戒备!”说罢,慕容定直直站在那里,李涛等人也是浑身大汗,但慕容定没有离去,谁也不敢退却。
有主将坐镇,士兵们哪怕又苦又累,看到主将在那里,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
果然未时,梁军又发动一次进攻,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被打退。
梁兵几次攻城,几次败退,魏兵们斗志逐渐高昂。慕容定黄昏时候,上城墙视察,绝大多数士兵们双目炯炯有神,慕容定看了一圈,心中有数了。他下了城楼,对着身后的裨将道,“明日对阵梁军,告知下去做好准备!”
裨将一惊,这段时间来,慕容定并没有急着和梁军决一胜负,而是守在城池之中,和梁军周旋。虽然打退几次梁军的攻城,但众将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男儿应当出去去沙场上杀敌,留在城池里头到底算个什么回事?
“是!”裨将的应答格外的响亮。离去的脚步似乎都要比平常要快许多。
第二日天蒙蒙亮,慕容定令开火给士兵们做饭。让士兵们都吃的饱饱的,然后下令开启城门,沉重的城门在淡灰色的天色中被几个士兵用力推开,城门一开,魏军人马裹挟着清晨的略带凉意的风,冲驰而出。
两军摆开阵势决战,左右两翼首先出动,中军不动。
厮杀声整天,鼓手依照军令调整鼓声的节奏,传送军令。两军厮杀成一片,不断有人倒下,人叫马鸣,充斥着这一方天地。
慕容定坐镇中军,他负责指挥,而不是亲身上场厮杀,慕容定抬手,令旗帜手挥动旗帜传达军令。
旗帜的转变,魏军左翼扯开梁军的纠缠,和右翼扑上。
厮杀声践踏声还有奏鸣的鼓声持续了许久,梁军且战且退,慕容定追赶了一段路之后,看到两边山谷耸立,下令停止追赶,撤回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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