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头一片空白,只敢紧紧的抓住马缰,整个身子都贴在马背上。
胡马咴咴嘶鸣,撒开蹄子在林子里头胡乱冲撞起来。
马快速的跑过一棵树,脚下蹄子将断落的树枝踹的老高,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挂在树杆上的蜂巢,顷刻间,蜂巢里头的蜂子倾巢而出,冲着入侵者的方向猛烈扑去。
城阳惊慌间哪里会察觉到这些?只顾趴在马背上了,耳边突然听到越来越响的嗡嗡声,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个大概,头脸上就一阵剧痛。
“啊啊啊啊啊——!”城阳大叫着,追上来的蜂子越来越多,死死咬住一人一马不放,马被蛰了之后,吃痛之下,狂奔的更快,马上的人如同挂在车板子上的一块肉,上下颠簸,几乎快要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啊啊——”城阳只觉得脸上手上,还有□□在外头的肌肤剧痛无比,尤其是手指,疼的钻心。十指连心,疼的几乎熬不住。她如同一个破麻袋似得从马背上噗通一声摔下。
一个多时辰之后,跟在后面的人才慢慢找过来。
春夏之际,草木格外茏葱,而且那些蛇虫出没频繁,一般人也不敢轻易的贸贸然到林子里。可是城阳不是一般人,但她带的那些随从和侍女都是一般人。
这就很麻烦了。
城阳被找到的时候,袍服破烂,到处都是被枝丫勾挂出来的破洞,一张脸,一双手,外加上脖子肿的让第一个发现她的仆役吓得哇哇大叫。
这么个模样别想隐瞒人,尤其城阳出门的时候,前呼后拥,洋洋洒洒那么多人。引来一些人的围观。
这下不少人都看到一个浑身上下披盖着布的他女人被抬了出来,之所以还能看出是个女人,主要是露出来的头发是盘成发髻的,上头还别着一支女人用的玉簪。
被林子里头的野蜂给蛰的满头包,尤其蜂针都是有毒,所以才会被蛰之后肿的老高,这么多一块上,毒性翻倍,死了都是有。
人命关天,也顾不得遮掩了。到大丞相府的医官流水似的,甚至在宫廷里当值的那些医官,但凡医术好的,都被召到大丞相府上来。
过了几日,洛阳内外都传遍了。说城阳公主在外打猎,不慎捅了树上的马蜂窝,结果自己被蛰的满身包。
消息一出,一大群人仰着脑袋等着看笑话。
城阳被段秀给娇宠的不像话,行事骄横跋扈,连带着她两个女儿都是如此。她夫君权势炙手可热,没人敢招惹她。可是这没人敢招惹,也不代表没有人不喜欢看她倒霉啊。尤其这倒霉可怪不了别人,要怪怪她自己冒冒失失进林子,结果捅了马蜂窝。
人会认你的夫君,可是蜜蜂马蜂谁管你是哪个,是人是畜生,只要冒犯了它,它就一窝蜂的扑过来。
慕容定知道消息的时候,在官署里头险些没笑出声来。好歹忍住脸上的笑没有漏出来,关起门来又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慕容定倒在床上笑的直打跌。长吏王骏进来就看到慕容定笑趴在那里,不由得手掌握成拳放在唇上重重的咳嗽了声。
“中郎将,这是从关隘上送来的文书。”
慕容定听到人声,抬起头来,见到王骏站在那里,他满脸不在意的从床上坐起身子来,一抬手。
“送过来吧。”
王骏闻言,让人把文书都堆到慕容定手边。慕容定随意抽过一卷,看了一下,发现上头还是原先的老样子,基本上该怎么回复就怎么回复。他不禁皱起眉头来。
按部就班,每日都做一样的事。做一样的事也就罢了,偏偏还是对着这些小山高的文书。简直烦死了个人!
王骏瞥见慕容定脸上丝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心下叹口气。面前的这个人乃是少年上了高位,少年人缺少历练,难免心浮气躁。
王骏做慕容定的长吏也有一段时间了,发现慕容定虽然脾性有些暴躁,但并非是刚愎自用之人,若是说的在理,他也会听从。
“臣从外面听说了一件事,和中郎将有关的。”王骏迟疑了下,开口道。
慕容定已经拿起笔来了,听到王骏这么说,顿时就来了兴趣,他把笔放回笔台上。
“不知王公在外头听了甚么话?”
王骏看了看左右,将门拉好,清了清嗓子,“臣听说,上回中郎将不能获得爵位,乃是因为豫州刺史上书大丞相的缘故。”
慕容定一听,眉头皱起来,过了好会又很快的舒展开,“原来是这事,如果是这句话的话,王公就不必多说了。贺望之此人才大志疏,对行军布阵说一窍不通都算是看的起他了。如此之人,还对我指手画脚。天天想着的就是人情往来,天天嘴里说着的,不是请我喝酒,就是请我赴宴,我才下沙场,还有一堆的事,谁又有哪个心思去喝酒,我对他已经够客气了。”
王骏原本打算劝说慕容定脾气要收敛些,谁知道慕容定抱怨起来。
“可是这因小失大,实在是太可惜了。”王骏眼睛睁得有铜铃那么大,过了许久才缓过来,想起慕容定和爵位失之交臂,不由得感叹。
慕容定抬眼,眉梢一挑,“这个也无所谓,反正我还年轻,时间长着,我也不怕。”
王骏听慕容定这么说,也无话可说。
王骏身为慕容定的长吏,是他的辅佐。只能劝不能教,反客为主,都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慕容定抬眼见王骏面有犹豫,不禁笑道,“好了,这个也没甚么。”他手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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