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什么支撑点,再次踉跄着摔在地上。
地板冰凉,沁在皮肤上,就连呼吸都快被冻住了。
有什么软软的东西碰在脸上,入目是橘子瘪着嘴大哭的脸,她用小手不停擦我的眼泪,又使力拽我起来。
她力气小,拉不动我,又害怕过往的人群踩到我,小小的身体站在我面前,张开细细的小胳膊护着我,抱着我的脑袋,用小手一点点擦我脸上的泪。
我颤着手指去摸她的脸,声音轻到自己都听不见,“橘子不哭。”
橘子却是摇摇头,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妈妈不哭,妈妈吹吹,不哭...”
我把她抱进怀里,整个人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
我还没告诉她。
她的亲生爸爸就是蓝眼睛叔叔。
她还没来得及叫他一声爸爸。
我捣住嘴,捂住自己的呜咽声。
凌乱的大脑却突然白光一闪,想起来,靳少忱在医院的长廊上问我。“是不是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原谅?”
不不不,他一定是骗我。
他根本没死。
一定是!
我匆忙抱着橘子站起来,泪眼朦胧的视野里,顾队正拦着治安人员在询问,离得远听不清他在问什么。
我擦掉眼泪,安抚完橘子后,就把她抱到顾队怀里。
到那才知道,顾队在问伤亡名单。
治安和客服忙得焦头烂额,满头大汗,武警队都出动了,把这一圈围了起来,家属们互相抱着哭嚎,机场的其他航班被迫延时,机场大厅被人潮围挤得水泄不通。
我抱着侥幸,从顾队口袋里摸出手机,照着之前的那通电话又打了过去。
电话刚接通,我就迫不及待地问,“方剂,靳少忱会不会没上飞机,会不会,他坐了私人飞机,会不会,他根本就没出事?”
电话那头不是方剂,是朱朱。
“桃子你没事吧?我们正在赶过来...”她那头声音急切,说话声里还灌着强大的风。
我脚步有些不稳,堪堪扶着咨询服务台的柜台才算站稳,声音哑哑的,“你们?”
“我和方剂,还有司北...快到了...”
他们来做什么。
收尸吗。
我挂了电话。
步伐踉跄地冲到治安那里,拽着一个客服的衣领就问,“你有看到一个长得高高的,蓝眼睛的,很帅很酷的男人登机吗?”
客服小姐脸上的妆都花了,满头的汗,“抱歉,我不知道。”
“抱歉抱歉,你这张嘴只会说抱歉吗?!!”我歇斯底里地怒吼着,眼泪唰唰往下掉,擦也擦不掉。
橘子被我狰狞的模样吓得躲在顾队怀里哭。
顾队空出手拉我,“杨桃,别添乱了...”
“添乱?!!顾队,靳少忱死了!他死了!!”我回过身狠狠瞪着,眼泪却还是大颗大颗滚下来,眼眶热烫,声音都是嘶哑的,“橘子还没叫他一声爸爸!”
最重要的是。
“我还没说原谅他...”
我重新软在了地砖上。
周围人来人往。
嘈杂声劝告声尽数涌入耳膜。
我却恍若未闻,跪在地砖上一边流泪一边嘶吼,“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他怎么可以啊?!!”
顾队把橘子放下来,伸出手来拉我,我却像一滩烂泥一样,一次次滑在地砖上。
我像个自言自语的疯子,对着地砖不停哭着说,“我知道了,他就是想让我愧疚!他想让我一辈子记着他!他一定是这样想的!”
外面传来朱朱的声音,在混乱嘈杂的声浪中,她的声音那样焦急,不停喊着,让开,让开!
声音像是离我很近,可我抬头全都是模糊的人群,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模糊的。
他们像是在别的空间里,和我一屏之隔,而我在这个空间里,被无尽的绝望和痛苦淹没。
“顾队,怎么办啊?”我伸手拽着顾队的裤脚,哽咽到无法呼吸的痛楚弥漫在身体每个角落,“我错了,我爱他啊!”
说什么再见。
不要再见!
我不该跟他告别,我该挽留他,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心口像被人用力撕开一个口子,冷风呼呼往里灌的同时,伤口正往外不停汩汩流血,痛到牙齿都在不停打颤,身体止不住发抖,声音支离破碎,“对不起,对不起啊,靳少忱,我爱你啊!”
四周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像是被潮水吸去了所有声音,耳旁只听到自己抽噎的声音,零零散在空气里。
在这诡异的安静氛围里,头顶突然落下一道低沉好听地声音,“再说一遍。”
我怔愣间抬头,还混乱的以为是错觉。
眼前站着的男人一身黑色西服,刀削的轮廓坚毅分明,墨黑的眉拧着,眉骨的位置就凸了起来,整个眉眼就显得异常深邃。
他微微俯低了脊背,湛蓝的眸子里倒映出满脸是泪的我。
我低下头才发现,自己抓着的裤脚不是顾队的,是他的。
顺着裤管往上站起来,我几乎是颤着手摸向他的脸,反复确认,“靳少忱?”
“嗯。”他一动不动,任由我摸完他的脸,才低低应了声,“是我。”
“你不是,你不是死了吗?你,你....”我傻傻地摸他的脸,感受到他皮肤上滚烫的温度,才终于确信,他是活的。
“你没死...你还活着....还活着...”我撞进他怀里,死死抱着他的腰,像个神经质般,脸上又哭又笑地。
怀抱十分温暖,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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