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发翘了。”
转头看到后视镜里的李白,有些讶异地看了我一眼,面瘫脸上那抹讶异的神色如此清晰,以至于我敢断定,在外,靳少忱的头发是不能碰的。
车子并没有直接去我说的那个酒店。
李白开着车一直到一家珠宝店门口才停下,靳少忱拉着我走进去,挑了项链让店员拿出来,又挑了个链表给我。
我现在真心觉得自己是个被包的。
偷眼看了下标签,还没数清几个零就被按在了凳子上。
他手受伤不能替我戴,也不愿意让别人替我戴,只让我一手提着,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替我扣。
镜子里的女人,在水晶灯的照映下,肤色白里透红,黑亮的眼睛闪烁勾人。
靳少忱这人有个怪癖,总喜欢在各个地方种草莓,我化妆所花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脖颈处扑粉遮瑕,即便戴了项链,仔细瞧还是能看出红紫的痕迹。
几个女店员还在不停地对着我恭维夸奖,我怀疑她们把这辈子夸人的本事都使出来了,每个人绞尽脑汁地往我脸上贴花,恨不能把橱柜里展示的那朵花拿出来chā_wǒ耳朵边。
如坐针毡了几分钟,靳少忱不论问我什么,我都点头说好。
他就牵着我又走了出来,后面李白在付钱。
我一想到标签上的几个0就觉得脖子沉甸甸的,手腕也沉。
这次车子一路开到市中心的辉煌酒店。
靳少忱在车里跟我说,“结束了打我电话。”
知道他不跟着去,我心里大喜,下车前顾不得李白在前面,咬着唇冲上去亲了他一下,蜻蜓点水。
我告诉自己,就算是被包的,也该给金主奖励,更别说我这种直接领证的,到底没经历过恋爱,只这样脸就通红,最后逃也似地飞快下了车。
刚关上车门,车窗就被降了下来,露出男人冷硬沉涓的轮廓,他食指轻抚着唇,深蓝的眸似有若无地扫向我的嘴,我呼吸都弱了下去,只听到心脏砰砰砰地擂鼓般炸得整个人都有点发抖。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噙着深意地笑看了我一眼,就升了窗,车子一溜烟,滑了个漂亮的弧形远去了。
我拍拍脸,在外面站了会,消了脸上的热意才抬脚走进去,边打电话给朱朱边对开门的门童道谢。
朱朱就在大厅,我一进去,她就对着电话吼,“艹啊,那个贵妇是不是你?!”
我立马挂了电话,用手撑着额走了过去,“……好久不见。”
朱朱果然在意这个初恋。
她穿了个红色礼裙,脸上化着精致的妆,指甲也涂得红艳艳。
我真怕她拉我来的目的是抢婚。
“好久不见个屁!”她一手扒掉我的羽绒,指着我的紫色晚礼服绕了一圈,活像个逛窑子的嫖.客,眼神特别猥.琐,“一开始我还说那男人是不是瞎了,敢情这男人慧眼识珠啊!对了,昨晚没啥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你下次别在电话里说那些……”
她噘嘴装委屈狂点头,“好,我们以后当面探讨。”
“……”
“话说回来,你现在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气。”她眯眼拿起我脖子上的项链,“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气?”她没回我,又打量起我手腕上的链表来,我只好点头,“这是刚买的,大概十几万…后面没看清几个0…”
朱朱捂着胸口一顿艰难喘.息,良久,朝我身上猛嗅了一口气,“艹,怪不得闻着这么香,这就是他妈暴发富的味儿!”
“……”
“有你在,我觉得今天倍儿有面子,走,跟姐们儿去钓男人去!”
我拍开她摸在腰上的咸猪手,“……我记得,我们是来参加你前任婚礼。”
她一拍手,“也对,那你去帮我物色,遇到好的给我打手势。”
我要是敢这样做,靳少忱会弄死我。
朱朱应该也是给自己壮胆随手开了个玩笑,我看到她深吸了口气,保持微笑,挽着我踩着莲花步慢吞吞移动。
婚宴就在一楼,门口人来人往,巨型的婚纱照摆在门前,门童和保安安守岗位各司其职,所有人红光满面,还没走近,耳朵里尽数都是“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我们进去之前,负责登记的漂亮礼仪问我要请柬。
我一愣,身边朱朱已经甩了个请柬过去,又弯腰龙飞凤舞地记了……我的名字。
艹,为毛记我的名字?!
还有,刚没看错的话。
那张请柬是她从哪儿掏出来的。
过了几个保镖轮翻把守的安检门,总算进了宴厅,我立马侧头往她胸里看,“你胸里还塞了什么?”
朱朱假意捂着胸口,白了我一眼,“你讨厌~”
我:“……”
她拉着我一路穿堂直达宴桌的最前面,我一边保持微笑,一边掐着她的手臂咬牙切齿,“你要是胸里还藏了氰化钠之类的,我劝你趁早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给你拷上!”
朱朱瞪了我一眼,“我疯了不成?”
谅她也没这么丧心病狂。
谁知她下一句就是,“我要流点汗,还没毒死别人自己就挂了,塞哪儿也不能塞胸口啊…”
是在下输了。
我找了个位置拉她坐下,她像是屁.股着了火,分分钟坐不住,一会站一会低头玩手机,一会又说我出去透透气。
司仪上来了,我没拉住朱朱,只看着她一个人穿着一身红,从人群里穿了出去。
我刚起身,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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