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站的站牌是破旧的,不知是几年前挂上的铁牌上浮着凹凸不平的疙瘩,字迹上也有长长短短的划痕,边角还能瞧见褐色的锈斑。掉色掉得差不多的站牌上勉强能看清站名“后坂”。
站牌旁边有一根灌满水泥的柱子,只有一米高,看起来原本也是个站牌,只是不知为何断掉了,上面的断口被风和雨水磨得很平,成夏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柱子上揪着站牌上的因无人打理而爬得老高的藤蔓玩。
成夏没有手机,也没有手表,只能看日头判断时间,大概到了七点,才有一辆公交车在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晃晃悠悠地开来。
由于后坂站离终点站只有一站,现在车上还是很空,成夏上车后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歪着头往窗外望,看着这辆公交开出了石子路,行上了水泥路,一路朝市中心驶去。
第九中学在a市虽然说不上顶尖,也是一个相当好的中学了。特别是前些年换了校长,学校里那些旧得掉渣的物件从头到脚换了个遍,包括几栋教学楼,整个学校焕然一新。学校里的绿化覆盖率也很高,八月大暑里树叶层层叠叠,凉风习习,耳边还有知了叫得震天响,也是个清凉、适合读书的地方。
只是早上八点到如今,c,ao场上就陆陆续续有拉着行李的新生来了,直到九点,数量庞大的新生们已经把c,ao场彻底霸占了。从小学升上来的新生还没有军训过,完全不了解军训的恐怖,依然傻白甜地兴奋着到处跟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讨论着,把c,ao场整成了个菜市场。
好在老师们也很快就位,镇住了各班学生,开始领着他们一个个上了车,车子缓缓开往郊外。
军训基地在离市区很远的地方,已经远离了城郊,完全是郊区了。
成夏在的是初一二班,在下了车后,就由一个戴着无框眼睛,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女老师领进了大门。
老师把他们领到门内,便叫他们停在一个方块内。
“初一二班的同学们好,我的名字是李雅,你们叫我李老师就可以了。我会是你们以后三年的班主任。”
“现在,请所有同学按照自己的座号排位!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们你们的座号,一个一个排好队!”
李老师的声音洪亮,一个个号数对应着名字就像直接在人耳边喊一样清晰,这些新生的兴奋劲还没散,听到自己号数就跟主动去排队,像标枪一样站得笔直,可是才刚上初一的学生,看起来也依然是个孩子样,一个个站直了排队就如同编了号的小鸟,还是j-i,ng神抖擞甩着毛的。
李老师让一个个小j-i仔排好了队,就挥舞着初一二班的小红旗走在队伍前面,领着一群人走向宿舍楼。
宿舍楼下,李老师叮嘱好了各种注意事项后,就解散了队伍让学生们找自己的宿舍整理行李。
成夏背着自己的行李找着自己的宿舍,311宿舍,是在三楼的。
走上了三楼,从楼梯口开始绕着找门牌号——319,318,317……
“哈哈哈!你别这么客气啊!我叫杨帆,就是扬帆起航的那个帆,说杨同学太奇怪了!”
……路过门口就措不及防被个大嗓门冲了一耳朵。
好大的嗓门,真正称得上声如杠铃了,就像有人抓着个喇叭在人耳边喊。
成夏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耳朵,回头向门那瞥了一眼,就看见一个板儿寸得接近光头的男孩子。他的身板果然也跟他的嗓门很相配,又高又壮,看着就像一座小山。
成夏脚步不停,接着走到了311门口,直接推了进去。
“你好。”
宿舍床板是上下铺式的,整齐划一地在两边的墙上排了两排,就只有正对着门的窗口处有一张饱经风霜的书桌。刚刚出声跟成夏打招呼的人就站在书桌前面。
“你好。”成夏边向前走着边打量着他,这是一个乍一看很乖的小少年,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才刚上初中就当了小四眼儿,看起来正正经经的,“我叫成夏。你呢?”
小四眼儿开口平平正正地答道:“我叫邱旭一。”沉默了一会儿后又补了一句:“成夏……我看看,你的床位在这儿,上铺。”
完全是在找话暖场。
成夏谢过邱旭一,就着手开始整理行李。两个人都不是活泼外向的型儿,所以一时间宿舍就只剩下整理行李的声响,尴尬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着。
好在这种沉默很快就被打破了。
门再次被打开,只是这次就没有成夏进来时只推了一下那么温柔了,而是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发出“砰”的一声响,引得成夏和邱旭一全都抬头看去。
门后的人也察觉到了自己弄出的大动静,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刚不小心把包撞门上了!”
道歉的小同学是诚意十足的,奈何自己的嗓门儿比刚撞门的声音还要响,真是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成夏微妙地觉得这声音听着好耳熟啊。抬头一看,又是一个堪比和尚的超级短寸印入眼帘——更眼熟了。
“你们好!你们都是311的吧,我叫杨帆,扬帆起航的那个帆……”
听到这刚刚才在耳边的自我介绍,成夏忍不住c-h-a了句话:“同学你不是317的吗?”
杨帆难得声音低得“啊”了一声,成夏解释道:“我刚才在317看到你了。”
杨帆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他长得浓眉大眼,这么动作看上去竟然很不好意思:“哈哈,我不小心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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