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仍旧一脸委屈地看着靖帝,而靖帝则神色温和地坐在她身边,接了药碗就亲自动手喂她。
眼看知情识趣的德海公公再度退出,靖帝才轻叹了一口气:“以后再有什么,也不能用这样的法子叫朕过来。你知不知道朕在乾熙殿听到的时候多么着急。”
纪青盈主动将药碗接了过去,几口就快速喝掉,又去握靖帝的手:“哪有什么以后,这次我就吓死了。我刚才说的,你可要放在心上才行。”
“不就是一场梦么。”靖帝拍了拍她的手背,“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风浪你没见过,哪里就值得这样认真,朕不会有事的。不过你放心,天祈园此行,叫燕晨带一队翊卫保护你过去,太后不敢轻举妄动的。”
“不是一场梦这样简单!”纪青盈有点着急,“我担心的是你啊,夏太后若真是有所行动,不是被太上皇拿住了什么把柄不得不行、就是确信太上皇能够将你害了、也无别的路可走。你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到底还是个人,你瞧你这些日子瘦的,我看着都……”说到这里,眼眶又热了,就说不下去了。
靖帝望着纪青盈,满心也是酸酸涨涨的五味杂陈,索性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亲了亲:“知道了,今后出宫办事会加强护卫。有些事情,朕心里有数,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就没说太多,左右也不是你能帮忙的事。不过,你既然这样连睡梦都不安稳,那朕还是与你交个底。”顿一顿,又将声音压得更低,在纪青盈耳边低语了几句。
纪青盈的瞳孔微微散大了一瞬,随即心里又安定了许多,待靖帝说完,便在他怀里蹭了蹭:“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空叫我担心一场。”
“不就是一场梦?”靖帝抚了抚她的背,“且你一恼了,朕不就来了么。”
纪青盈语塞,这读档前的担心果然在靖帝这里无法作数,但她还是不服:“那我也是担心了一晚上,你在乾熙殿里着急了那么一会儿还吼我呢!”
“这如何比得,朕可是将手里的政事都放下了。”靖帝不以为然,“其实你若想要护卫,与德海说一声就是了。”
“可你吼我了!”随着这句纪青盈的抱怨再度传到了门外,德海公公和小苜蓿最后对望了一眼:果然,皇上完败。
又过了足足两盏茶时间,靖帝终于出了寝阁,并没有多说什么,便径直带了德海公公走了。而小苜蓿则带着满心的好奇进门去收刚才的药碗,果然纪青盈的脸色恢复了许多,精神也好了。
“娘娘,您这脸色红润的真快!”
听着小苜蓿这句由衷的称赞,纪青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现在她不太担心靖帝的身体了,而对几天后的天祈园一行则是更期待了。
十月初五,初冬的天气已经很有些寒意,妃嫔们照例再度前往天祈园给夏太后请安。纪青盈索性在出发之时就邀请了英昭仪同车而行,一路闲谈之中还半开玩笑地让随行的露珠姑姑给英昭仪请了个脉。
英昭仪略感诧异,但也知道这定然对自己是有益无害,且对此番请安更加了十分提防。
等到众妃嫔一同进了慈仪殿,这次和谐友好团结富强的常规寒暄对话开始,纪青盈和英昭仪虽然跟上次差不多地配合了夏太后的聊天,但二人不约而同地没有再吃喝慈仪殿中的任何茶水点心。
待得谈天过半,夏太后又是慈爱地笑笑:“今日本宫得了些新的点心,你们可以尝尝,只是不知本宫这样年纪爱吃的,是不是合你们年轻人的口味。”
“娘娘这是哪里话。”宁妃笑道,“您还年轻着呢。”经过之前夏珊珊对宁妃明确的依附支持,如今宁妃向着夏太后也是十分亲近的,这样凑趣的言语也算合宜得很。
纪青盈神色并无所动,虽然有了翊卫司燕晨的保护和靖帝的交底,她还是带了一个存档以防万一。相比于小心谨慎地应对过去,纪青盈更想知道夏太后到底会翻出什么花样来。
英昭仪则是没有这个底气的,拿起点心却又放下,含笑解释道:“这点心当真十分香甜,不过娘娘恕罪则个,臣妾昨日刚请太医诊脉,近来脾胃不是太好,不敢吃甜食,娘娘的这番美意,只能心领。”
众人皆向英昭仪望了过来,夏太后的慈和笑容登时就有些僵。坐在英昭仪身边的纪青盈刚好可以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尤其是夏太后、夏珊珊和蕙昭仪三人细微之处的不自然。
英昭仪与宁妃等人或许只觉得这是夏太后有些尴尬,纪青盈却心知肚明,这最要紧的关键还不是吃不吃点心,而是英昭仪刚好随口提出的借口当中提到了昨日刚刚请太医诊脉,换句话说就断绝了在宫中中毒的可能性,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夏太后强行再给她什么样的特别饮食让英昭仪中毒,那又怎么能以宫中有问题为借口而回宫呢?
“那也无妨,”夏太后笑笑,“只可惜本宫也没有预备什么咸味的点心,你且只吃两口茶罢,委屈你了。”
“娘娘说笑了。”英昭仪忙躬身应道,“多谢太后娘娘体谅。”
“娘娘近来怎么喜欢吃桂花点心了?”夏珊珊主动开言,将话题又岔开了,“那娘娘的万寿宴上可要增添一些?”
“这倒不必。”夏太后重新恢复了温和微笑,又絮絮和夏珊珊等人开始闲谈。不过这闲谈的欢聚气氛只不过跟上次一样,维持到了大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随着一声娇呼,慈仪殿内再度混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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