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工作上的事儿?
为了不显得自己醋意大发,到嘴边的话,余念生生咽了回去。她偏过头嘁了一声,移开的目光落在了办公桌上。
办公桌上山一样高的书和文件乱糟糟地叠放在一起。以前沈川的资料都分类归置得整整齐齐,不但整理自己的,还帮忙收拾她乱放的书本资料。
几年不见,他也变邋遢了吗?
余念再次打量沈川。除了有了些白发,脸上倒是没添几道皱纹,而且不是错觉,他身体的确比从前壮了些。
她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摸了摸,“去国外开始健身了?”
沈川看了看她的手,转过头淡淡道:“指甲油的成分中有致癌物,回去卸了。”
余念伸出手:“我用的是无毒的,一点怪味道都没有,还香香的,你闻闻?”
本以为沈川不会搭理她,余念刚想收回手,不料沈川摘下手套握住了她的手腕,微微低头凑近她的指尖,轻轻地嗅了起来。沈川是真的闻。余念只觉得自己的感官变得敏锐了数倍,就连他轻微的温热呼吸都从指尖传过来。
手指轻轻地动一动都能碰到他的唇。
与呆愣的她相比,沈川倒是十分淡定,仿佛真的只是做个医学判断,心智坚定如冰,声音潺潺似水,“再健康的指甲油中也含有化学成分,指甲也要呼吸,还是卸了的好。”
“……哦、哦。”
余念收回手,攥拳。指甲抵在掌心,一点痛感也无。
心里慌乱,却又空落落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个局部麻醉的诊疗小手术,不用太紧张,如果手术过程中出现心悸、胸部压迫疼痛要立刻告诉我。我念一遍知情同意书,你仔细听……”沈川专注地看着知情同意书交代术前注意事项,“……徐薇没来,一会儿让护士用轮椅推你回病房。虽然是个小手术,但还是要尽量卧床静养,饮食清淡些,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沈川念的,余念一句也没听进去,木讷地在签字一栏填上自己的名字,看到穿刺用的针才猛地一哆嗦:“针这么长!不要麻醉吗?”
沈川一脸“你怎么不好好听讲”的表情,无奈地敲敲小夹子上的知情同意书,示意她自己看,转身继续准备做麻醉。
不知道怎么手术的时候,单有一腔孤勇,余念也不怕,但每次从医生口中听到怎么下刀怎么插针,她就忍不住脑补,孤勇烟消云散,只剩满腹胆战。
“你还咳嗽么?”
沈川的问话打断了余念发呆,她丢掉知情同意书,“还好,就是胸闷,不怎么咳。”
“一会儿如果你想咳嗽一定要告诉我。”
“嗯。”
“把衣服脱了,转过去,反向坐在椅子上,健例臂置于椅背,头枕臂上。”
“嗯……这样?”余念呆呆里裸着上半身趴在椅背上。
沈川无奈地手把手地将她摆好姿势。余念回头偷瞄:
“疼么?”
“不疼,只麻醉的时候有一点。”
沈川用沾了黑紫色药水的棉签在她背后画了个小小的x。
消毒的药棉划过肌肤,凉凉的触感像被什么冷血动物爬过似的,令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川再次戴无菌手套,覆盖消毒洞巾,见她又扭头,伸手把她的头扭回去,隔着口罩闷声道:
“不许动了。”
“好汉饶命——”
“别怕。”
沈川拍了拍她的背。他的声音和以前倒是没什么变化,低低沉沉的,像催眠的心理医生,不知不觉中潜入她的内心,握住了方向盘。
他只要说一句别怕,她就真的不怕了,以前是这样,现在依然如此。
这五年里,她不是没动过重新恋爱的心思,但每次尝试后,她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对方身上寻找沈川的影子,最后全都无疾而终。
自己对沈川是藕断丝连,还是余恨难平,她自己也时常分不清楚。
背后如针刺的锐痛。麻醉开始了。
余念趴在椅背上,一直望着窗台边。
窗外时而有一两只鸽子飞过,翅膀的影子掠过洒满阳光的白色墙壁。
手术的时候,沈川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只能听到仪器操作的声音。一夜未眠的副作用渐渐显现出来,她的眼皮发沉,轻轻合上了疲倦的眼皮。
在睡着前,她的脑中反反复复地只有一个问题——
如果,如果五年前没有邹燕,也没有谣言,他还会离开吗?
沈川抽液结束后拔出穿刺针,用无菌纱布覆盖伤口,稍用力压迫片刻后用胶布固定,刚想要开口叮嘱她静卧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睡熟了。
望着眼前人沉睡的侧脸,沈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肩膀缓缓放松。
如果叫醒她,只怕惊动了伤口。沈川弯腰轻轻将她抱起,放在了一旁的床上,在床边站了片刻,确定无碍后才转身叫来了护士。
“把这些送去检验科。告诉他们尽快做出来。”
“是。”护士接过托盘,余光看到睡在病床上的余念,抬头询问沈川,“一会儿我来送这位患者回病房吧。”
沈川整理着手中的资料回到道:“不必了,一会儿她的家属会来照顾,我正好也有事要和她们说。你去忙吧。”
护士点点头,走出了门。
门关上后,沈川放下手中的资料。他走到门口上了个锁,转身取下衣架上的大衣,挎在手臂上,走到床边,缓缓盖在了余念的身上。
他坐了下来。
背后微凉。沈川取出手绢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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