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
“看你这兴师问罪的样子,想来是今天审判的结果不满意喽。”蒋雪放下茶杯,给他倒了一杯,“毕竟死了人,哪有那么好脱罪的,是吧?”
沈川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余念从没想过争过什么,你为什么要对付她?”
“我对付她?哈哈哈哈哈哈哈……”蒋雪好像听到了个大笑话,笑了很久,才缓缓道:“我不对付她,也有很多人看她不顺眼,这可怨不得我啊,沈先生。”
蒋雪约余念见面的时候被拍了照片。审判前一直被各种营销号和八卦记者诬陷余念和陈东阳有不正当关系,甚至恶意抹黑,扭曲事故经过……这些都对审判非常不利。
更何况,蒋雪做的还不止这些。
“本来你不做绝,一切还好商量,现在看来好像是不必了。”沈川从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扔到茶几上:“这些资料,我来之前都先给警局发了一份,你好自为之。”
“等等!”蒋雪看着手上自己买通贿赂审判者的照片和自己女儿吸毒的证据,深吸了一口气,“沈先生,有话好好说。”
沈川站在原地,反问:“那我再问你一边,余念从没想过争过什么,你为什么要对付她?”
“她没争过什么?”蒋雪冷笑,“她什么也没争,就把囡囡的一切都抢走了。我为什么不能对付她!”
“如今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点一点努力得到的。你们没有资格剥夺,更不配诋毁她。”沈川漠然地注视着蒋雪,猛地扫落了桌上的茶杯,“她是我动一下都心疼的女孩,你凭什么伤害她!”
☆、第37章39
再次回到拘留所,余念按部就班地跟着大部队起床,吃饭,活动,唯一比别人多一项的,就是要每天去监狱的医生那里取药吃。透明的塑料药盒每个小格子里根据每天用量装着花花绿绿的药片,糖果一样。
医生看起来像个业务水平三流的老警察兼职的,每次给她拿药,都充满求知欲抓着她问东问西:
“这都英文吧?什么意思啊?都治什么的啊?”
听律师说,沈川也在为她申请取保候审,但她的病情不太危急,化疗也已经结束,申请起来不如第一次顺利,沈川还要忙着二审上诉,如果二审出庭,她还是要进来,让她安心在里面呆着。律师还告诉她,她的情况可以按照正当防卫辩护,但是因为案发地点没有摄像头,而且没有目击者,取证比较困难,如果想要被判无罪,就只能在小宝身上下功夫。
只要小宝出庭作证,余念采取暴力行为的时候,是在性侵过程中,余念就有被判无罪的可能性,否则就只能按照过失杀人请求从轻判决。
这个建议,一审之前律师就建议过余念,只是她拒绝了。案发当时小宝处于半清醒的状态,她的印象也是模糊的。而当庭作证,无异于把恐怖的记忆再一次活生生地摆在小宝面前,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曾经在她身上发生了怎样的事。
余念没办法想像,让一个四岁的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这些会对她以后造成什么影响,只知道如果这样做,心理医生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
所以,她拒绝了律师的建议。
律师表示,会替她争取缓刑。这样她就可以不必进监狱,可以留在沈川身边了。
但是争取缓刑的条件是她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以下。
余念每天都在想,自己能不能被判三年以下。
住进来第三天的时候,拘留所起了些变化。
变化,从早上就开始了。
这天早上起床后,余念把被子叠成豆腐块,捧着小饭盆坐在床边等开饭。
每天早上都是点完名,就开饭。早饭白米粥和馒头,不限量,肯定能吃饱,只不过没有咸菜,没什么味道。而且大多数的人都是第一次进来,没什么心情多吃,都会剩下许多。不过睡在余念身边的大婶是个小偷惯犯,进来好几次了,每天开饭的时候最积极,每次打饭都抢在最前头,用她的话来说,免费的虽然没好货,可至少比饿肚子强,不吃白不吃。
“邪门了,嘿——”大婶打好饭,用手肘戳余念的手臂,“快去!快去!有鸡蛋和牛奶呢!”
室友们也都沸腾了,争先恐后排起了队。
“抢什么啊!都有!鸡蛋每人两个!”
余念端着牛奶和鸡蛋,握着馒头坐到床边。馒头还被切开,一层层的……
“咦?这里面还夹着果酱呢!”大婶吃得眉飞色舞,“超市里一小瓶就十块钱,啧啧,我每次顺了自己都舍不得吃……”
草莓果酱酸酸甜甜的,在舌尖漾开。余念笑着咬了一大口。
吃了早饭没多久,身边的大婶就开始期待午饭了,拉着余念念叨:“你说,是不是咱们屋谁给塞钱了?要不凭啥对咱们这么好?这比宽管室的待遇都好嘞……”
余念翻着手上破得快散页的《飘》,笑着敷衍:“我看也是。”
“说不定就是你家里人找关系了!我听她们说,你还是个大作家呢!咱们电视里上次播的电视剧里面,我还瞧见你的名字了!哎,年纪轻轻的,又有本事,怎么得了那病……也是,老天爷怎么会把好东西都给一个人呢……”
大婶复杂地看了眼她的胸,可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躺下哼起了昨天刚放完电视剧的主题曲。
余念低下头。书页印着这样的句子——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死了的已经死了,活着的还要继续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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