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领命。”
陈韫玉得到消息是在清晨,许是有几分愧疚,景帝还特意嘱托李密之不准夜里扰人,直到三军集结完毕才告知与他,而此时北吴公主已被软禁在了内宫……
这次出发的低调无比,景帝还在气头上,未能在宫门前给三军打气,于是一行人走的冷冷清清,就连马上的旌旗都扬不起来,陈韫玉一路都对李密之爱理不理,二人一正一副,渐渐的就生出两股势力。
越靠近边境情况越严重,路边饿殍众多,还多有孩童,陈韫玉内心麻木,只面无表情就侧过脸。
这天三军在居庸关南两百里扎营,李密之见陈韫玉盯着战图沉思不语,便问:“对此世子有何高见?”
“主将是李大人,大人又何必来问我。”陈韫玉头都不抬,语气淡淡。
“……是李某多言了。”
“嗯。”
“……”
撞了两下铁板,李密之气的一撩帘子就出去了。里头的陈韫玉还是一副淡然神色,心里想着,雁迟,若是你在,你会怎么打呢?对了,他打什么,此次前来他又不是真的来打仗的,陈韫玉哂笑一声,突然觉得自己也是给人当狗当惯了,乍然成了个人反而不会说人话了。
此次北吴行军是绕了远路的,尽量远离大夏,曲曲折折才抵达居庸关附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怀来,怀来难守易攻,可北吴十五万人马却没有丝毫胆怯,坚壁清野,大有背水一战的意思。
是他那封信惹急了他们么?若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当夜,李密之派了两千人马伏击北吴外围营帐,却不料北吴也想趁乱起势,于是两伙人马生生撞在一起,顿时打了个你死我活,李密之得知全军覆没的时候气的胡子都飞了,他眼角却瞥见陈韫玉低头勾了勾唇角,怒道:“世子这是何意,我军大败就这么好笑么?”
陈韫玉淡然回应:“我总算知道周将军是怎么死的了,我明明只字未言,李大人就说我嘲笑士兵,这上下唇一闭话就出口了,都说刀剑无眼,在我看来都比不上李大人的信口雌黄。”
“你!”李密之脸都气白了,被他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大人不必多言,说我是说不过大人的,万一大人说我叛国这就不好了,本世子还是去前线打仗的好,李大人就在这里好好等着吧。”说完他又是一笑,轻飘飘的走了。
进入怀来城时,陈韫玉未带一兵一卒,却想不到带兵的竟是北吴太子施君凤,一见陈韫玉就将手里的信扔在地上,冷然道:“这封信不是我皇妹写的,你们大陈究竟在搞什么鬼?”
“啊~被发现了啊,”陈韫玉不以为意的摊手,随口道,“没错,写信的是我,想同北吴做笔只亏不赔的买卖,就看太子殿下应不应了,本世子以为我孤身一人前来立场已经很清楚。”
“你不怕我杀了你么?”施君凤一身戎装威严无比,一双眼与嘉和公主无异,他跨下台阶拿剑直指陈韫玉。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做,”陈韫玉轻轻拨开剑尖,轻描淡写道,“既已到了这一步,北吴早已落得了个主动生事的名头,而大陈与大夏尚有盟约,殿下以为你们又有几分胜算。”
施君凤狠狠地瞪着他,对他恨之入骨,只巴不得将他扒皮抽筋……就是这个人,假冒暮雪的名义写了一封信,说她在大陈受尽折辱,沦落到给世子做妾的地步,他父皇爱女心切,力排众议当下决定出兵,现在却发现一切都是陷阱,他们打听到的消息与此出入甚多,而伪造这一切的正是她皇妹的准夫婿,是这位辽东世子陈韫玉。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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