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退下吧。”
看来这个人是要和自己死磕到底啊,于是这位新帝就此撂笔——找人去了。
事情要从那晚二人谈心说起,原本是他先开的头,结果反被亲的七荤八素,后来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待到第二天清晨一摸身旁,就发现人没了,盘问一圈也无果,太监们都不知晓,派人去找也收效甚微,看得到抓不着……
也就是说,还没等他开始实施冷战,这个人就已经跑没影了,除了深更半夜趁他睡着后回寝宫外,基本处于见不着人的状态——见不到摸不着,还天不亮就跑,这除了陪丨睡之外和贼又有什么区别?
正当他心烦时突然见到一抹黛色的身影,顿时眼就亮了。
“雁迟!”他原想运轻功追,可察觉到身后一群太监愁人的眼神,只得定下脚步。
让他气的是,这人见他先是咧嘴一笑,后来竟跑了!
反天了这是?
“都别拦朕,就当今日没见过朕!”说完他脚尖点地,几步跃起,踩过几个宫墙,人就不见了。
一众太监宫娥,开路的,举着黄罗伞的,拿着日月扇的,均是面面相觑——这新皇,怎么跟之前不一样啊!似乎太活泼了?
活泼的新皇陈韫玉追着人就去了,可到太液池附近时却跟丢了,他索性慢下来,顺着池水慢慢走。
已经立冬,虽是碧波荡漾,可空中已有了寒气,想到方才这人单薄的衣裳,该带身薄披风出来的,给这人披着也好。
“雁迟你在么?出来,我们回宫,这里有些冷。”
突然一个小果子落到了他头上,在他抬头时,凌雁迟却突然张开手嚷嚷道,“接着我啊!”
陈韫玉从善如流,果然伸手,不曾想这人却纵身一跃,到了他身后,掰过他的脸寻着唇就亲了上去。
他的手有些凉,陈韫玉索性用手盖住他,一吻闭才道:“做什么日日躲着我?”
凌雁迟将他搂在怀里,二人头顶是一颗叶子都掉光了的树,他笑着说:“有个人不是说要一个月不见我的么?”
“所以这是你的策略?”
“也不是,就想熟悉一下,多走走看看。”他放开他,二人额头相抵。
“什么地方不能等我和你一起,万一跑到哪个太妃那里去了看你怎么收场。”
“那你还不赶紧把我收到房里,这样万一撞见我也是有名号的!”
“胡说!”陈韫玉瞪了他一眼,道,“我能把你当女子一样么?”
“好啦,好啦,不气,我保证以后日日都和你一起起床。”
“这还差不多,走吧,回去,就为出来找你我撂了一堆事!”他一手牵着人就走,像牵王宁之一样。
路上宫娥太监三三两两,遇见陈韫玉就跪地行礼,可眼神却不自觉往这笑着的两人身上瞥,这笑容舒心又自在,多少年了,皇宫里从未有过。
二人相携去了奉天殿,陈韫玉回到案前批折子,凌雁迟在里间窝着看闲书,整个殿内安安静静的,龙涎香袅袅,不知不觉他就抬头看向窗外,清平殿的这个方向也有个窗子,向阳开着,能望见一棵梨树,春日里开花最美,一片片的带着清甜的香味,时常吹进殿内,李斯虽抱怨的多,可洗净这些梨花拿去泡酒的也是他……这奉天殿外栽的不是梨树,而是一簇芭蕉,下雨天读书应该正好。
现下晴好,凌雁迟心浮气躁,书也看不进,索性溜达到殿外,正瞧见陈韫玉眉头紧锁,一脸克制的怒容,有些好奇奏折上的内容,于是悄无声息的绕到他身后,小太监举棋不定,想禀报又有些迟疑,就见凌雁迟机灵地冲他眨了眨眼,惹得人脸一红,就低头只做不见了。
“皇上登基在即,却后位空悬,未有儿息,臣等皆焦心不已,臣等亦知皇上与凌公子感情甚笃,几经患难,可母仪天下者,男儿何当?臣等以为,皇上可先择一二妃嫔……”
“噗!”看着看着凌雁迟却突然笑出声来,从陈韫玉胳膊下面抽出这本奏折说道,“这个不错,我来看看这是谁写的,他没让你立后,只让你娶妃,这一退一进的,还有几分脑子~”
陈韫玉没想到竟被他看了去,顿时起身,黑着脸就要夺奏折,凌雁迟举着手看完落款,郝功鸿,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年头聪明人不多了。
“笑什么笑,这个时候你还笑的出来!这么想让我纳妃么!”见他笑陈韫玉更气了,忍不住骂起来。
“郝尚书说的是实话吧,目前你根基不稳,还是顺着他们一些好……”凌雁迟笑着扶上他的肩膀。
陈韫玉的脸色终于变了,推开他,指着自己惊疑不定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娶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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