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成熟,他定会一件一件讲给我听,我只需老实等着他来找我就好。我一天一天的等下去,转眼婚期已至。拓朝枫终于肯来见我,却是来告诉我不能嫁给一焕。那时我便知道,他不是在胡闹,只要他在,我和一焕就不可能。我早已错过了最好的反抗时机,除了遵旨出嫁,再无选择。
哥哥曾说拓朝枫这些治人的手段都是早些年从我身上实践出来的,而后又在我身上变本加厉,起初我还不信,如今我真怨自己不能够硬起腰板对他恨之入骨。
我这副窝囊样子,一焕忘了我也是好事。
☆、即位
进入仲夏后暑气高得让人恨不得tuō_guāng衣服再扒层皮,沈姐姐身子已有八个月,肚子大得快坠到地上,本就身子不便,再加上酷热的天气,稍一活动便大汗淋漓。荣王府冰窖藏量有限,我又怕她过了暑气,只得厚着脸皮一趟趟往宫里跑,向拓朝枫讨冰块。
“若是热得受不住,你直接住进宫来不是更省力?”终于见不得我一趟趟折腾,拓朝枫出言调笑,“从前只道你脑袋不灵光,如今是越发不灵光了。”
“宫里哪比家里自在,”我边指挥宫人运冰边反驳,“在家里我可以随意脱个精光,边喝凉茶边啃西瓜,你宫里规矩这么多哪里有这样放松的地方。
闻言,拓朝枫棱唇微扬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漆黑的眸中散发出一bō_bō层林尽染的暖意,我便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揪起来,又极其缓慢的松开。我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有种莫名的情绪在胸腔里散漫开来。我想起了十二岁那年的春分,那一日,拓朝枫也是这样对我笑得盈盈融融。
那年开春后,先皇的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屡屡病危,又险险被从鬼门关处拉回,太医宫人守了满殿,身为太子的拓朝枫更是衣不解带的在榻旁尽孝。彼时爹爹虽然因为公务繁忙而辞去太子太傅一职,但拓朝枫几乎每日都随下朝的爹爹到丞相府中呆上小半天,或同哥哥比武,或与爹爹谈是,而我也受到特准可以旁观。他有时会询问我的看法,若是说得深得他心,便会将我领去宫中玩耍几日。所以像如今这般一个月都不曾见到拓朝枫的情况,让我和哥哥都有些无所适从,只好央着爹爹带我们进宫,奈何几次都未果。最后哥哥不得已想了个狠辣的法子——如果我们也生病了,太医署自然会人前来,届时只要我们疏通好太医,等他到皇上榻前当值时,便可告诉拓朝枫宣我俩进宫。
那时哥哥医术尚不精湛,无法制造出疑难杂症的假相,而体魄强健如他,想短时间有个头疼脑热也着实不易,于是患病这个差事便落到了我头上。我先是半夜起来灌了一肚子凉水,又跑去井边把自己打个透湿,最后光着脚在料峭的春寒中散步吹风。倒春寒果然名不虚传,不光前夜里冻得我眼泪直冒,第二日我便开始高烧昏迷,以至于说起了胡话。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病成这德行,就算太医把话带到了,我恐怕也没命去见拓朝枫了。
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的场景接连出现,我的脑子越发混沌不清。我见到了一焕,他好像长大了些,长成我有些不熟悉的模样,但我知道那就是一焕。他一袭飘逸的青衫,立在一处宅子门口等我。那宅子我认得,是我家那处城郊别院。我几乎是飞奔着冲到一焕面前,本想问他怎么大半年都不肯给我写信,但想到他竟抽空亲自来看我,那么一点怨气也被这大大的喜悦冲刷得烟消云散。
过了这样久才能同一焕面对面站着,我紧张得只会害羞的低头,双手藏在袖口中,迟迟伸不出去。还是一焕率先执起我的手,轻轻的握住,掌心有常年习武而磨出的薄茧,有力却温柔。
“嫣儿,我等了你许久。”他开口说话,音色却比记忆中少了几分清脆而多了些许低沉。
“一焕,你又犯傻了,明明是我一直在等你。”我鼓起勇气,低声说道。
“嫣儿,谢谢你肯等我。”握住我的手紧了又紧。
“我才不要你谢我。”感觉他将我轻轻拉过去,我顺从的向他靠拢,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
“嫣儿,我们从此一直一起住在这里可好?”终于他将我揽入怀里,干净清新的气息把我包围起来。
一直,一起?同一焕分离了这样久,想到马上就能与他携手走过剩下的人生,我心中便雀跃得透不过气来。我抬眼环视着别院,跟一焕来了又走那日相比无甚变化,只是在榕树下多了个秋千——那是拓朝枫来避暑时帮我挂上的,那次他差点从书上掉下来;我卧房窗外多了两个石凳——那是拓朝枫为方便我半夜溜出来找他去附近田里捉泥鳅,而明目张胆抬过去的;还有花坛里的月季,榕树干上标刻的我们三人每年都在变化的身高线……放眼望去确实无甚改变,但仔细看去却处处有着微小的不同。
“一焕,我现在还不能陪你呆在这里。”想到拓朝枫正在为他父王的病,熬心费神,我渐渐从来日的幻像中回过神来。
拓朝枫从小到大除了拓朝北,最亲近的人便是我和哥哥,拓朝北自我爹爹兼任太子太傅前一年便去边境历练,此时他估计正在往回赶的路上,若是我和哥哥不在,拓朝枫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我怎能丢下他光顾自己快活。
“一焕,你等等我,有个地方我非去不可。等我回来,就陪你在这里白头偕老。”我自他怀中站起来,一焕顺从的放手,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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