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喜欢紫砂壶,还是白瓷好看,第二天他就带回来一套描有山水墨画的白瓷,她看了爱不释手,一有时间就来煮茶,煮着煮着好像也还像那么回事儿。
他说她很聪明,她却说他不怎么聪明。
他不解,她不解释。
“发什么呆?”钟语一惊,抬头一看发现是周妈,她好像有话对她说。钟语请她坐下,周妈看着她,有怜惜也有迷惑。
“周妈,你说他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周妈没有回答她
钟语又说“其实,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他那天为什么要那样,真的不明白。”
她站起身走到他的书桌旁,桌上还并排摆着两本书,一本红楼梦一本三国演义,他说三国演义是他唯一能接受的小说,她却说只要是小说她都能接受。
“我其实很矛盾,他叫我走,那一刻我真的想过要走,我想着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可是我舍不得”她别过脸,一滴眼泪无声无息地落在黛玉死前说的那个‘好’字上,然后慢慢地晕开,就像是她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
“我知道,如果那天我真的走了,我们这辈子也许就真的结束了,我不想结束,你知道吗,周妈,我不想,我一想到看不到他,我就心口疼,心口疼,疼得我晚上都睡不好,周妈,我该怎么办?”
周妈从怀里抽出手帕,给她擦擦小脸,慈祥地看着她,像妈妈一样,就像妈妈看着她一样“都是可怜的孩子”
周妈牵着她坐到矮榻上,说“想听听北平的事吗?”
她点点头,老人便接着说“老爷夫人忙,打北平出生以来,他们相聚的时间就少,我算是从小就照顾他的,他小时候皮,逗猫弄狗,打架惹祸,没哪件事能少得了他,我管不住,老爷夫人是没时间管,我知道他寂寞,后来有了妹妹,他恨不能疼到心坎儿里,那孩子福薄,小小年纪就没了,北平就像变了个人,懂事得让我心疼。这些年,他身边的人换得太勤,为着这事老爷没少训他,他也就一笑而过。”
“在见到你之前,我时常感到困惑,外面都传他如何如何的fēng_liú,就连老爷都那么说他,但是,照我对北平的了解,他该是个顶长情专一的人,不该是那样乱来的人。这种事我不好多问,也不便插手,因此,虽然存了困惑,也从来不在他面前提及。后来,还是为着你,我才跟他叨叨这事,他倒是没有分辨什么,只不过,杨杨专程找我聊过。伊伊和他们是发小,兄妹一样的情分,至于外人传道的什么明星、模特,都是合作关系,也就是场面上的往来,并不是真的女朋友。”
周妈顿一顿,才说“这孩子藏的深,开始我们都没察觉他有了心上人,突然有一天,我陡然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具体我也记不太清了。那个时候他患得患失,像个毛头小子,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打心眼儿里盼着他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你进门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你说,人哈,有时候也真是奇怪,有人相处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够谈个知心话,有的人只要一眼,那是恨不能掏了心肺出来给人看,眼缘这个东西啊,我看着邪乎得很。”
说着,周妈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微微一笑“有件事,我到现在都还时常挤兑他呢。你进来以前啊,我一个人住在这里,突然有一天,他带了两个丫头回来,我那个高兴啊,想着真是没有白疼这小子,知道孝敬我了,还特地请了丫头伺候我,结果好家伙,没过两天你就来了,我一看,心里凉了半截,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娶了媳妇儿忘了娘,那两个丫头哪里是备给我的,分明是来伺候你的,看着你那模样,我真心不想跟他计较,他欢喜你,我更欢喜你,喜欢你孝顺知道心疼人,欢喜你待人宽容大度,欢喜你重情重义,欢喜你眼里有北平。他对你总是冷鼻子冷脸的,我看着也糟心,可是他一犯倔,谁都没辙,这一套是你能看见的,你看不见的那就多了”
老人的眼神有些飘忽“你每天在家干些什么,平日里喜欢什么,他都知道,知道你喜欢看书,他就给你买书,知道你贪婪阳光,他就在楼顶给你制备秋千榻榻米,知道你喜欢百合,他就自己在花房里捣鼓,捣鼓了那么些日子,也就为了博你一笑,知道你喜欢清淡的菜,平日里大家就都跟着吃,知道你睡不安稳,买了安神茶,嘱咐我天天给你熬着,知道你不喜欢川贝枇杷的怪味,特地跑到城外找了老汪,要了方子,回来给你熬,熬好了搁在冰箱里,我每天给你热着”
钟语想起了某个片段,他问她为什么不喜欢川贝枇杷,她说味道太怪,也真是奇怪,从那以后,她喝的川贝枇杷不但没有怪味,还香甜香甜的,她问过周妈,周妈但笑不语,不曾想竟是这样,他也会下厨,也会熬汤?为她吗?
还有百合,那株冬天里的白色百合,是他自己种的么?
阿霞、阿燕不是一早就来别墅的吗?是因为她,她们才来的吗?
她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
“本来,我不应该多嘴,但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钟语问“什么?”
“你妈妈住的医院里,不是说有人捐款吗?那人就是北平,他怕做得太明显你发现,索性就见者有份”。
钟语傻愣愣地坐着,没有任何反应,周妈自说自话“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要发那么大脾气,但私底下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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