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观审的人中很多差点都要被说服了。
郭氏气得浑身发抖,抬头想反驳,触及到关欣怡沉稳的目光后她愣了片刻,最后收回目光垂下头沉默,不知为何,明明那么年轻的女孩子,可是刚刚的那道眼神却莫名地令她感到心安。
“啪啪啪”,关欣怡鼓了几下掌,赞道:“宋状师说得很好,一番话说得很有道理。”
宋状师闻言扬起唇角,眉毛刚挑起来,得意的表情刚做至一半便被她接下来的话气得僵住。
“不过全都是歪理!猛地一听很有道理,仔细一琢磨全是站不住脚的废话!”关欣怡语气突然一变,
宋状师脸黑得难看,冷笑:“那宋某到是有劳关状师赐教了!”
关欣怡腰板挺得笔直,一双置于身后,另一手则握着折扇表情坦然地道:“宋状师既然要听,那我便与你说道说道。”
“宋某听着呢!”
“宋状师家中颇为富贵,家中有几十亩地,其中大半都是良田,以往都是令弟负责打理庶务,其中地里的收成一事也归他负责,可半年前令舅兄一家投奔青山县,正好令弟生病需静养很长时日,于是令舅兄便接手了打理地里收成的活计,不知我这说这些可是事实?”关欣怡提的这件事是她自己听说的,这事当时闹得很大。
宋状师自她一打个头便黑色极为难看,神色不悦地抱拳向江沐尘道:“大人,关状师说的这些与本场官司毫无关系,宋某拒绝回答。”
“大人,民女的这个问题与本场官司关系很大!”关欣怡也抱拳道。
江沐尘在堂上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他冷肃着脸问:“关状师举这个例子目的为何?若与本堂官司有关请立刻点明,否则宋状师有权利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这还是江沐尘第一次在公堂上没“偏向”关欣怡,不但杨少白诧异地差点写错了字,连关欣怡都愣了下,明白他如此做自有他的用意,忙道:“当年宋状师舅兄接管了田地的事宜,结果被宋状师怨上,不但与舅兄吵过无数架,连在家中向来说一不二的妻子一并埋怨上了,甚至为此还闹上公堂过,当时还是前任县太爷接手的官司,最后前任县太爷强硬命令宋状师舅兄不得染指宋家田地!”
堂外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此时已经很多人都想通了关欣怡的话。
聪明如江沐尘自然打关欣怡刚提起这件事也明白了,就是因为明白她有绝对的把握,所以才会假意“为难”她一下,为了以后两人关系公开后堵住某些人的嘴。
关欣怡冷笑着看向脸色难看的宋状师:“请问宋状师,若按方才你为周山辩解的话,令舅兄分明是见令弟卧病在床而你又不通庶务,所以才‘好心’接手宋家田产帮你们打理,为了田地有更好的产出,将以往宋家惯用的佃户及长工短工都换掉,就如刚刚你说周山都为了郭家好一般,令舅兄所作所为明明与周山差不多,哪里有错了?何以当年你面对‘有苦衷’的妻子及舅兄一家,拼着要休妻都要将妻舅一家告上公堂?”
宋状师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唇角几不可查地哆嗦了一下。
“哼,身为状师,为自己的委托人辩护无可厚非,但还请在说锥心话时要摸着良心想想这些话是否能将自己说服?宋状师在涉及自身利益时,不管闹成什么样都不愿让自家的产业被妻舅一家占到半点便宜,而在说起经历比你当时惨数倍的原告郭夫人时,却开始说周山所作所为没错了!请问双重标准到如此卑鄙无耻的地步是宋状师一向的作风?你遇到这种事就是令舅兄‘心怀不轨之人企图染指你的财产’,别人遇到这种事就变成了‘周麻子是为了郭家好’,我想代表我的委托人郭夫人问你一句,只有三个字:凭什么?!”
关欣怡就是那种别让她逮着一点对方言语上的不妥或把柄,否则她能滔滔不绝地将人挤兑得恨不得想死。
宋状师再是行为老手,这一刻他确实站不住脚了,在为周麻子说话时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经历会被关欣怡拿出来说,关键是也太巧了,他当初的事与郭家这个事还真有几分相似,就是因为有着之前他状告舅兄打赢官司的事在先,他为周麻子的辩论就变得可笑了。
堂外传来几声嗤笑,宋状师听在耳中简直有种想落荒而逃的冲动,早知这姓关的比她那个可恨的爹并不差什么的话,他都不该因为可观的报酬接这场官司!
说完了第一个问题,关欣怡开始说第二个,没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继续道:“你说周麻子因着体谅妻子身体,为防她总生气而‘不得已’将她送走,那我请问,妻和妾时常起争执的话,身为丈夫若真心为妻子好,难道不该是将妾赶出去吗?为何到了周麻子那里却是将妻子赶出去了?”
宋状师终于挤出一句话:“不是赶,是送去别院享受了!”
“你说是别院?请问你可有去过那个‘别院’?我去过!”关欣怡冷眼看着他及周麻子,忿声道,“那个院子又小又破,郭夫人连个像样的茶都没有,而周麻子过的却是各种富贵生活!你若还说郭夫人去别院是享受,那么不如宋状师将自家的大宅子与郭夫人此时所住的别院换一换如何?毕竟那个别院在你眼中可是‘享受’的存在,很值钱的对吗!”
堂外突然传来一道高声应和:“对,宋状师既然喜欢那个别院不如就换了吧!”
张暮又在堂外起哄了,江沐尘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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