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该登这个堂当原告!
一个小小县令敢这般张狂,待自己中举作了官,看怎么收拾这个小小县令!安乔低垂着头暗自发狠。
江沐尘是什么人?眼睛是出了名的毒,只扫一眼就大致知道低垂着头的安乔想什么,不再理会他,看向关欣怡:“关姑娘为何会有这般猜测?”
问的是丫环代安佳卧病在床一事,关欣怡忙道:“稍微讲究点的人家女眷看病自来都是放下床幔只伸出一截手臂给大夫看诊,而王大夫方才说了他是第一次给安大小姐看病,这就是问题所在!一般人生病,大多情况下都是找经常看诊的大夫,可是当日安大小姐偏偏寻了完全没给其看过诊的新大夫,这是为何?因为当时躺在床上称病的人并非安佳本人,如果请熟悉的大夫看诊只需一摸脉便会立刻查觉!”
这还是前几日关大夫人晕倒,她跟着大夫进房里看到丫环将床幔放下遮住病人的一幕豁然想通的。
王大夫听得眼睛越睁越大,开口道:“大人,草民确实没有看清床上病人的脸,都是丫头婆子喊其大小姐,草民才以为那是安大小姐。”
关欣怡又问:“王大夫可还记得当日您诊出的‘安大小姐’生的是什么病?”
“风寒之症,身体发热,咳嗽不止,还诊出病人当时身体状况不佳,病情三五日内不容易养好。”
关欣怡唇角微扬,她望向堂上:“大人,据民女所知,安大小姐院内有一名叫倩倩的丫头染了风寒咳嗽多日,若我没猜错的话,当日躺在床上让王大夫看诊的人正是倩倩!”
安乔急了,看向江沐尘:“大人,在下有话说。”
“准。”
终于让他说话了!安乔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瞪向关欣怡:“这些只是你的猜测,而非事实,你这样我有权告你污蔑!”
“是否是污蔑,大人让人将那名生了病的丫环请上堂来,王大夫亲自诊一诊脉不就清楚了!”关欣怡一脸笃定地道。
经验老道的大夫,时隔不久的脉相重新再诊一遍,是否是同一个人他们都能分得清!
江沐尘命令:“去安家带丫环倩倩上堂!”
安乔见状有些慌了,站在堂上直着急,暗骂自己大过自负低估了关欣怡的本事,早知对方这般难缠,他就不会一点准备都没做就上堂!
一直跪在地上听堂姐代诉的关欣桐因过于紧张害怕衣服都被汗湿了,她悄悄抬头看了眼站在堂上半点不惧的美丽女子,心头微微泛起酸意,即便再不想承认,这一刻她都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关欣怡比自己勇敢也比自己聪明,她真的没有想到非状师出身的堂姐官司打起来居然不比二叔差哪里去!
观审的人也议论纷纷,都在夸关欣怡官司打得好,有乃父之风。
还有不少人嘲笑秀才出身的安乔除了气急败坏就不会别的了,简直丢人。
听到周遭人言论的关家人都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而安家和程家则是脸色黑如锅底,与刚开堂之时的洋洋得意完全不同。
大约过了半刻钟时间,衙差回来了,称丫环倩倩昨日回老家了,走水路走的,此时少说也走出了上百里地。
江沐尘闻言沉思了片刻,就让人下去了。
关欣怡眉头紧拧,这个时候丫环突然不在很可疑,是真的回家了还是被安家藏起或灭口了?
安乔一直悬着的心则重重放了下来,眼角余光扫到关欣怡皱起的眉头,感觉很解气。
江沐尘看了看天色,拍了下惊堂木:“鉴于相关人倩倩不在,今日堂审先到这里,第二堂定在三日后,退堂!”
随着一声“威武”,围观百姓恋恋不舍地离开,关欣桐暂被关押,关欣怡先行回家。
关大河父子对关欣怡感激得很,给她递水壶:“你说了那么多话早渴了吧?来喝一点水。”
确实是渴狠了,关欣怡没客气,拿过来就喝。
“小姐真是太厉害了!都快赶上老爷了,不对,是和老爷一样好了!”如意两眼直冒星星地围着自家小姐转,以着身为这么出色主子的贴身丫环感到自豪!
关大夫人也来看审了,回去的途中她一直魂不守舍的:“不知欣桐怎么样了?在牢房里会不会哭?
万一有人欺负她怎么办?”
关佑杰闻言道:“没事的,妹妹只是嫌疑人被关押,不会受罪的,县太爷又非屈打成招的人,娘就放心吧!”
“得让她睡得好才行,要打点一下,对,打点一下!”关大夫人对儿子道,“佑杰你回去后到账房那里支二十两银子来去给你妹妹打点。”
两父子闻言都尴尬地看了眼关欣怡,没敢接话。
“欣怡,你妹妹是关家的人,这个银子从公中出你没意见吧?”关大夫人理直气壮地问。
关欣怡水喝足了感觉嗓子舒服多了,瞄了她一眼:“伯母不知这阵子我没少为欣桐的事奔波,打点出去的银子少说也有十五两了,这十五两记在长房的账上,以后从给你们的月钱银子里扣,之后关于欣桐的打点就伯母从长房的账上出吧!”
关大夫人闻言急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都他们出还得了?
她要急,关大河忙将她拉到一边去,这可是在大街上,如果因为银钱的事撕扯起来那可丢大人了。
如今关家的银子都是关欣怡在管,谁有什么事需要从公中拿银子需得有她的私印盖章才能去账房处领银子,财务大权全权掌握在她一个人手里,关二河都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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