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领着其余两公……自立为国了。”
姬思正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可怕,吓得大爷都不自觉地降低了声音。可厨房里的大娘不知道这回事啊,她听着听着就把话头给接上了。
“可不是嘛,那赵合也忒不是东西了!晋王虽说是……那个了点,可他怎能杀了君王?这是要遭天谴的!”
宋昌愿听着就翻了个白眼,这些人果然都被洗脑洗傻了,国君都昏庸无能不管百姓死活了,他们还愚昧死忠地维护着他,就比如晋王,说他昏庸都算轻的了,大娘却连一点不是都不愿说。
大娘正生着火烧水,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未注意到厨房外一片死寂。
“要我说啊,那赵合就该是千刀万剐的!拉出去跟那什么比干一样挖心都不为过,杀了王室那么多人,还把那什么公主跟公子齐的人头挂在曲沃城墙上……”
轰!一道霹雳砸下,砸得姬思正面色惨白,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失了魂一般。
墨殊见他如此,只能低声安慰道,“你、你莫慌,兴许不是锦阳公主也说不定呢。”
他的声音极低,带着自己都不确定的犹豫,晋国王室只有一位有封号的公主,其余皆是籍籍无名,若是赵合真要拎出一位来杀鸡儆猴,那人绝对会是锦阳公主。
他转头,漫不经心地抬声问道,“怎会将一个女子的头挂在墙上,要挂也该挂公子们的头吧!大娘你可知是哪位公主?”
☆、章八一锦阳公主
“那位公主可不得了哟!听说那可是晋王陛下的嫡女哪!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叫什么阳来着?”
市井妇人记坊间传言向来如此,重要的涉及嫡庶身份之类的东西,她会记得一字不差,要是再牵扯上一点儿香艳的闺房韵事,她能将人家祖宗十八代的名字都背得清清楚楚。
若是事情并不香艳,那就记点重要的身份,至于那些在她眼里不重要的人的名字,多半都记不大清说不出口。
只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位与公子齐一起被挂上城墙的女子,两人都能推断出来。
姬思正颓然地坐在地上,眼圈立刻就红了。他张着嘴喃喃念着什么,嗓子里却没有声音。
宋昌愿却看得明白,那是无声地——王兄……王姐……
那个稚嫩却赤忱的少年。因着这一个月的奔波瘦了一大圈,连脸上的婴儿肥都瘦小了,眼里的光却没有消失过。却因为这个消息,眼底的光骤然暗跳,他低着头,一手撑着地。眼里的泪如倾盆大雨,啪啪打在地上。嗓子也在这一刻失了声,王兄……王姐……
心底忽然有些心酸,宋昌愿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便转开脸,不去看。
大爷看着姬思正泪雨霖铃的模样,早吓得不敢说话了,脸色发白地不敢动弹。
墨殊只是默默地掏出了丝帕,折叠成长方形的一段,覆在姬思正眼上。
姬思正便听到墨殊的声音直逼进他耳朵里,“控制住你的情绪,如果你不想让你王兄王姐白死。”
他的手离开。帕子却还粘在姬思正眼睛上。姬思正也不动,只静静地坐在原处,安静得可怕。
过了许久。他取下帕子,眼圈依然通红,眼里却没有了泪水。
这时候大娘也煮好了饭。端了四碗肉粥出来放在桌上,肉粥里生姜味儿浓郁,大娘笑得和蔼可亲。“多吃点姜去去寒。”
这一顿饭吃得甚是安静。
吃完饭墨殊看了眼沉默得诡异的姬思正,便起身与大爷告辞,“多谢二位款待,只是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塞到大爷手上。“一点心意,大爷过日子也不容易,就收下吧!”
墨殊动作极快。没等大爷拒绝就退了出来,牵出马儿走了。
这个村子不大,一刻钟后便走了出来。四下无人。荒野寂寂,一直低着头的姬思正忽然抬起头来,神色极冷。眼圈发红,可眼神却十分坚定。
“殊殿下,我要回曲沃一趟。”他的声音里。是一往无前的坚决,带着冬日冰湖的霜冻,破釜沉舟般令人震撼。
宋昌愿惊讶地看着那个忽然变得有些陌生的少年。神思一恍,几乎以为看到了星夜,那种坚定的不顾一切朝着目标走去的神情。真的跟星夜好像……
墨殊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只有这张地图……”
姬思正伸出手接过就要收起来。岂料他话锋一转,“这个借你看,你也只能在这里看,能记多少是多少,待会儿可是要还的。”
姬思正勾起唇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打开地图便认真地记起来。一盏茶后。他将地图还给墨殊,“多谢!正就此告辞。”
墨殊将地图折好放回袖子,淡淡点头,“珍重!”
那个脸上带着婴儿肥的赤忱纯真还极正义的少年从此一去不复返,日后再见也不知他会变成什么样,是什么身份。宋昌愿望着他的背影,神情复杂。
有信仰有目标的人生虽然苦些累些,但每一天都过得充实且有意义,偶尔放松下来也会觉得悠闲自在,哪会如她这般觉得日子漫长如流水,每天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只觉日子空虚无聊得紧。
有时候她真的宁愿身上有一副复仇重担压着。也不要每天将日子过得如**旬的老太婆一般。只是世事从来都是说来容易做来难,一个被固化了思维的死士,想要跳出那道框框谈何容易?
宋昌愿独自哀叹没多久,就感觉有道目光烈阳般打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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