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直接动手报仇了?
究竟是因为恨意太深,还是因为妒意太强?
他原本是该将事实打听清楚的,可却因了嫉妒的缘故,想也不想的定了江勉的罪,然后再莫名其妙的报完了仇。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何应欢脑中一片混乱,不多时,便已行到了江勉的房门口。然而此时此刻,他哪里还有面目再去见房里那个男子?当下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魂不守舍的朝屋内张望。
一看之下,才发现江勉已从床上爬了起来,正神情倦殆的坐在桌边,右手细细把玩着两粒骰子,嘴里一字一顿的吟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说话间,眼波流转,眉目含情,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
何应欢瞧得呆了呆,只觉心情阵阵激荡,终于再也忍耐不住,砰一声撞开了房门,直冲进去。
屋里陡然明亮了起来。
江勉一时不能适应,抬手在额前挡了挡,隔了好一会儿,才瞧清何应欢的面容。他微微怔了一下,整个人很有些茫然,一颗心却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应欢?”江勉慢慢站起身,踏前几步,仍是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笑问,“你怎么又入我的梦了?”
何应欢不答话,只双眼直勾勾的盯住他看。
江勉于是又笑了笑,伸手,一点一点抚上了何应欢的脸颊。
朝思暮想的容颜,温热细腻的肌肤……
咦?温热?
江勉全身一震,面上的笑容蓦地僵住了,猛然意识到眼前站着的是个活生生的人,而非自己的梦境!
“你……”他刚刚张口吐出一个字,便即咳嗽了起来,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何应欢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脱口喊道:“勤之,你还好吧?”
江勉并不应声,只深深望他一眼,轻叹着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双眸之时,神色已恢复成一片清明了。他面色虽然苍白,眼底却多了几分笑意,柔声问:“应欢,你怎么回来了?”
何应欢与江勉分别数日,乍听这温言软语,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一时间心神荡漾,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开口嚷道:“勤之,我刚在外头偷听了江姑娘说的话,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我现在可都明白了。我从前所做的一切,实在是大错特错!我当时太过糊涂,把你害成现在这样,你……你可还会原谅我?”
他微微喘着气,越说越是激动,到后来,嗓音里甚至还带了哭腔。
江勉听罢,却只轻轻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挣脱何应欢的怀抱,手指在他发边缓缓掠过,慢条斯理的应:“不论你做过什么,我永远也狠不下心来怨你。”
“真的?”何应欢心头一跳,面上立刻露出狂喜的表情,扑上去把江勉搂得更紧。千言万语,尽数哽在了喉间,一时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江勉则仍是一副温文尔雅的神气,拉着何应欢在桌边坐下了,一边动手倒茶,一边笑吟吟的问:“你这几天住在哪里?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何应欢压下满腔柔情,将那问题一一答了,目光直直的缠在江勉身上,片刻不离。他直到现在也还不敢相信,面前这男子竟当真原谅了他。
江勉却似浑然没有察觉到的注视,始终浅浅笑着,道:“对了,你师兄前几日也失踪不见了,你可曾遇见过他?”
“没有。”
“那你可得快些寻他回来。你们下山这么久,吴大哥一定很挂心,也是时候回去一趟了。”
何应欢怔了怔,心头忽然窜起一丝寒意,忙不迭的握住了江勉的手,问:“你也一起去?”
“我倒是很想去探望你师父,可惜这几日俗事缠身,实在抽不出空来。”
闻言,何应欢心中的阴影逐渐扩大,沉声道:“那么,等我回去见过师父,立刻就来找你。”
“好啊。”江勉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谈笑自若,“随便你什么时候来临安做客,我都欢迎。”
何应欢右手一抖,终于不再说话了,只睁大双眸,直勾勾的盯住江勉看。许久之后,方才重重的叹了口气,哑声道:“你果然还在怪我。”
“怎么会?你既是吴大哥的徒弟,自然就如同我自己的徒弟一般,不管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会将你当作自家子侄一样看待。”
何应欢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听了这句话后,却还是吓得面色发白,颤声道:“可是,我们从前……”
“从前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江勉又笑了笑,神色如常,“应欢,咱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即使勉强在一起……”
他话还未说完,何应欢就已猛得站起了身,面上表情微微扭曲着,道:“勤之,你现在所说都是气话,对不对?我知道自己确实错得离谱,也知道你一定很生气,可是我真的已经后悔了。只要你肯消气,随便你打我骂我,甚至一剑杀了我都无所谓!”
“傻孩子,我怎么可能气你?”江勉抬了抬眼睛,眸光虽然温柔,却已没有了从前的轻怜蜜意,“我只是觉得……有些累而已。”
何应欢见了他这淡漠似水的模样,顿感手足僵硬,一股凉意从脚底直透上来。但他仍不死心,再一次扑上去抱住了江勉的腰,嘴里胡乱叫嚷道:“勤之,勤之……”
江勉动也不动的任他抱着,隔了许久,方才闭眼苦笑一下,低低吐出几个字来:“何少侠,你便饶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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