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小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几乎要把他勒断气。可是太久没有这样抱过她,如此温存,他只盼着能久些,再久些。
“混蛋!小千,混蛋!”
虽说明知她此时意识不太清醒,千铘却没办法不在意。于是他放低了声音,用哄孩子般的语气问:
“为什么小千是混蛋呢?”
“他,他骗我,混蛋!”
“骗你?”千铘继续问,“他骗你什么了呢?”
“很多,骗我,很多!”
“譬如说呢?”
“他说,他说他喜欢我,骗我!”
千铘愣了一下,明知她看不到,却还是神色认真地说:“没有骗你,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胡说!喜欢我,为,为什么不来看我?她们,她们都说,他喜欢,喜欢那个,三,三公主!”
千铘沉默很久,不知在想什么。怀里的人却不高兴了,一巴掌拍在他脖子上,怒道:“你,你怎么不说话!”
千铘微微一笑,耐心哄道:“因为啊,我在反思。”
“反思?”
“嗯。”
虽然知道现在说指不定她醒了就忘了,但他还是温柔地解释:
“不来找你,是因为他以为你讨厌他。若你愿意,他巴不得时时刻刻守着你。对不起,是他太笨了,竟然不懂你的意思。”
“小千很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只喜欢你。那些说什么喜欢三公主九公主的话,全是她们骗你,不要信,好吗?”
“嗯?”
半天没有回应,千铘低头,怀里的人已然沉沉睡去。他低低一笑,紧了紧怀抱,继续往前走。
倘若此时有魔族经过,定会被他们魔君眼里的温柔惊得说不出话。
可大抵世人都是如此,不论多么冷漠骄傲的人,抑或是多么严肃刻板的人,一旦陷入爱情,就会不由自主变得温柔,变得宽容,变得多了几分人情味。因为当一个身披铠甲无坚不摧的人突然有了软肋,他就会发现,原来人的心,是可以这么柔软的。
白清梧醒来的时候,二更刚过。她揉揉晕沉的头,赤脚跳下床找水喝。
走了两步,她终于感到有些奇怪,低头看看身上的中衣,脑子里渐渐浮现出白日里的情景。
“呲~”她懊恼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为什么她总是要在千铘面前那么丢脸?
可是……
“没有骗你,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不来找你,是因为他以为你讨厌他。若你愿意,他巴不得时时刻刻守着你。对不起,是他太笨了,竟然不懂你的意思。”
“小千很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只喜欢你。那些说什么喜欢三公主九公主的话,全是她们骗你,不要信,好吗?”
他说后面那些话的时候,其实她都听见了,只是当时实在是困得要命,所以只是在心里嘟囔着睡了过去。
可是,他说这些话是怎么个意思?
白清梧打了个激灵,紧了紧衣衫往外室走去,可刚走到门口,却吓得后退了一步——书桌旁边,千铘正埋首批阅奏折,他的右手边是已批阅的,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可左边未批的还有一座小山。
她一直知道他并不清闲,可没想到他竟忙成这样。想来当初在东极山时,他白日里都在她的视线里,这么多奏折竟都是晚上批的么?但即便如此,每天早上他还是会早起为赖床的她做早饭。这么说来,他岂不是一百多年都不曾睡过一次好觉?
其实但凡她稍稍关心他些,稍稍站在他的角度思考些,便很容易想明白这一切。千铘年少失亲,年纪轻轻便当上了魔族之君,扛起了一族的重任。那时魔族刚刚战败,整个魔族老弱妇幼偏多而壮年男丁稀少,阖族都士气低落。可就在虚无之境这种荒芜得鸟不生蛋的地方,他硬是将魔族振兴成了如今的模样,其中艰辛自是不可言说。
就她这段时间与魔族的接触来看,他们并不是神族课本里的那般阴险狡诈,恰恰相反,他们随性洒脱、慷慨义气,她喜欢他们甚至多过某些神族。可是,他们中的很多人,至今也不曾见过一次日出。
若换做她是千铘,她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带他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白清梧突然发现,她一直都是站在对自己有利的角度思考——不愿信他,怕被辜负,害怕受伤。可说到底,到目前为止,付出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他。而她,甚至从来都没有试过去了解他。
白清梧站在原地,一瞬间竟觉得有些心酸。
如果……如果……
她是不是该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千铘抬起头,看到白清梧,对她微微一笑:“桌上有刚做的饭菜,应该还是热的。”
白清梧走到饭桌旁,拿起茶壶直接就着壶口灌了大半壶,然后心满意足地擦擦嘴边的水渍,走到千铘身侧坐下。
“现在很忙么?”
千铘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她:“不忙。”
白清梧故意不看他左侧堆积如山的奏折,一手撑着下巴,手肘搁在书桌上,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在书桌上有节奏地轻扣。
“那么,”她看着千铘,“我们谈谈吧。”顿了一下,她又加了一句,“关于上回说的那件事。”
“好。”
白清梧轻轻吸了口气,有些艰难地开口:“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你。从在东极山的时候开始,就很喜欢你。”
千铘看着她,平静地点点头。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垂在身侧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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