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地用手在脸前挡了挡。
这个位置能看到枯枝掩映下的喷水池,那里没人。
祝贺瞥了两眼,捏了捏不通气鼻子,往茶水间走去。
很奇怪吧,那天晚上他怎么就正好在那里看鱼呢。
……但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甩了甩头,把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都驱散。
晚自习过后,祝贺洗了个澡,在白色绒睡衣外边又套了一件厚棉袄,带着纸笔下楼。湿漉漉的发梢软趴趴地垂在肩膀上,水珠渗在外套上,湿了一片。
翘着二郎腿的芦笛啃着苹果,皱着眉奇怪问:“你去哪?”
“自习室。”祝贺言简意赅地回答。
“哈?”芦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祝贺指了指怀里的一叠活页纸,解释道:“去写检讨,快点把检讨写完……”
芦笛指了指墙上的白色时钟,道:“可就半小时了啊……而且在寝室写不也行?”
“那就写个差不多吧,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先走了,在寝室我容易饱暖思□□。”祝贺勾了勾嘴角,道。
芦笛倒吸了一口冷气,道:“那我宁愿死于安乐。”
祝贺听了,只是笑笑,随后便关上了门。
下到一楼,随便进了一间自习室。
将路引写的那份检讨一摸一样抄下来,花了她不少力气,祝贺划完最后一个句号,盖上笔盖,心里想着他写这一份应该更劳心伤神吧……脑海里又蹦出他深邃的思考者的表情,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转着笔。
……好像,有点傻。
祝贺看了眼时间,原来已经快十一点三刻了。
皱着眉,才突然想起,一楼自习室和高三学生熄灯的时间一致,比高一高二学生晚上一小时,所以宿管阿姨才没来自习室赶人。
祝贺快步走在死寂的楼道内,蹑手蹑脚地回了寝室。
刚打开门的时候,早已经躺在床上玩手机的芦笛轻轻说了一句:“写完了……?”
祝贺“嗯”了一声,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将那份原稿夹在书架上那套唐正阳送给她的《魔戒》原版书的第一册的中间某一页。
*
转眼就到了考试周。
第一门是语文,放在周一上午。下午三点半考信息科技。
一到考试周,图书馆就会爆满。祝贺也懒得和别人去挤,便乖乖留在班级里复习。
没人管纪律,老师偶尔才来看一次,多数时间在办公室应对学生们的答疑。大部分时间有班长撑场子,也没人闹,但架不住时而有突发情况——比如班长也要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问题。
芦笛一脸苍白地趴在桌上,眉头紧皱,原本想趴着睡会儿却被班里嘈杂的声响扰得睡不着。
她格外用力地在草稿纸的空白处写了一行字,最后一笔力透纸背,划破了单薄的纸面。
【他们好烦啊!!!】
又见她写:吵吵吵,闹闹闹,不复习,烦死了!!!
芦笛正处生理期,每一次她都会痛得恨不能在床上滚来滚去,如果不是要参加考试,她肯定在床上休息。
祝贺也拧眉,嘴角弯成一个无奈的弧度。
都惨。
芦笛生理痛,而她的感冒已经持续了将近半个月了。
后面的一帮男生在讨论某某某给隔壁班六班一个女生写了情书的事情,各种慷慨激昂,热闹非凡。
祝贺和那帮人都不熟,对于写情书的某某某印象之初步停留在——不高,微胖,戴黑框眼镜,时不时就表达自己对各种数学题的看法和见解,经常把超纲又深奥的公式和解法摆出来。
印象不太好,因为总觉得他有点飘。
还有就是……总是在班群里发些,至少她觉得很不好笑的荤段子,她觉得很低级,而且有时候还发……黄图。
总之没什么好印象就是了。
偏偏班长不在,班长走之前,那些人还不敢弄出那么大的声响。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祝贺咬了咬牙,似是下了决心一般,轻声对芦笛说:“我去和他们说一下让他们小声点。”
没想,有气无力的芦笛拉住了她,低着眉嘟囔,和她吐槽说:“别别别,我可不能把一块上好的五花肉搁苍蝇面前让它们糟蹋。”
说完,芦笛翻了个白眼,“和他们说没用……他们也许还正想挑事呢。闲的慌。”
祝贺:“……”
“小祝贺,你帮我捂住耳朵吧。好不好嘛。”侧着身子靠在桌上的芦笛冲着她眨了眨眼睛,嘟着一张小嘴,脸上写满了“求宠爱”。
祝贺弯了弯眼睛,咧着嘴角,把两只手覆盖在芦笛两边的耳朵上,用格外柔和,就像是面对刚出世的婴儿才会用的轻柔语气说:“这样吗?”
芦笛合上眼皮。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
真可爱啊。
小笛子这样子特别乖。
祝贺勾了勾嘴角,周遭好像也突然变得安静。
她往那个吵闹的角落瞟了一眼,却没想正巧对上了其中一个男生的眼神。那一刹那,嘴角笑容淡去,她迅速收回目光。
“诶,我刚上厕所回来看见隔壁六班门口有个人鬼鬼祟祟在那儿晃了好久。”
“什么鬼哦。”原本在参与情书讨论的一个男生皱着眉,好奇地在后门打量刚刚那个男生说的“鬼鬼祟祟的人”。
“你搞毛啊!那人你不认识啊?”大概是打探清楚了情况,那人回来,推了一下另一个男生,喊了一句。
“谁啊?”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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