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道。
楚琴噗地一声把瓜子皮喷出去,眯着眼打量了会尤筠,道:“才得了儿子,不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跑这乡下来做什么?”
“身子不太好了,想着南方湿润,过来养身体。”尤筠道,走近了些,负手站着,仿佛想等楚琴邀他进去般。
楚琴嘲道:“你身子不是一直不好吗?”
“身子不好的是我三弟,我可一直都挺健壮的。就是岁月不饶人,我今年也有四十了,比不得年轻时候咯!”
楚琴眉头一跳,觉出一丝不对来。尤筠在尤家排行是第三,今年才三十五,这一点她绝不会记错。她又打量了下尤筠,道:“别藏藏掖掖的,把话说明白了。”
“尤筠”又上前了一步,笑道:“三弟从小体弱,偏又是长房嫡子,家里的生意还要靠他撑起来。我和他长得像,年岁也相当,便顶了他的名在外走动。一直没有告诉你,是怕你知道我只是个没什么钱的旁支庶子,就不肯见我了。”
楚琴道:“那你叫什么?”
“尤筑,击筑而歌的筑。”尤筑又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楚琴跟前道,“生气了?”
楚琴瞥了他一眼,转过身进院子了,顺脚把门给踢上了。
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她自己的破事也不少,瞒着尤筠,啊不,尤筑的也很多,如果真计较起来,也该是尤筑嫌她,而不是她嫌尤筑。
她只是想起船上万永梅那句突然的话,万家和尤家有多年的生意往来,万永梅肯定是知道尤筑的事,所以当时才会那么一说。
弟弟说得真没错,万家俩兄弟都蔫坏蔫坏的,肚子里一堆货不说,就喜欢在一旁看热闹。
红袖呢,她知不知道呢?楚琴想着嫁人后就和自己联系越来越少的干女儿,心里猜着,她应该也是知道了,只是不敢告诉自己。不过红袖的信里的确有鼓励她再嫁的意思,楚琴一开始是以为红袖怕自己当她的拖油瓶,现在才明白红袖是被尤筑给收买了。
尤筑住进去的第二天,下了帖子请楚琴过去一叙。楚琴道男女有别,不好相见,让尤筑去后院隔着墙说话。
楚琴选的那地方,在她这是片空地,在尤筑那,正好是原先菜地的位置,常年沤肥,一股子醉人的香味,就是她这边都能闻到一些。
楚琴走到墙边,还没说话,先噗嗤一笑,用帕子捂着脸道:“尤老爷,请讲吧!”
尤筑也好脾气,拿个香囊放在鼻端捂着,瓮声瓮气道:“那我就直说了,我一直不曾成亲,除了你也没有其他相好过的女子。我有心娶你,你愿不愿嫁?”
楚琴道:“我若不愿,你肯定是觉着,我是嫌你穷啦。”
尤筑笑道:“尤某不会这样想你,你不肯嫁,定是因为怕我、惧我。”
楚琴翻了个白眼,道:“容我想两天,你安安静静的,别生事啊!”
尤筑道:“我等你。”
楚琴在心里呸了声,她最讨厌的就是尤筑这种万事都在掌握中的态度,实在是太气人了!
嫁还是不嫁,这是个问题。
楚琴叹了口气,决定去城里住两天,远离尤筑的骚扰,她好心无旁骛地做判断。
结果,才进城,楚琴就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城里出名的逸访斋被老板娘一把火烧了,她自己也被烧死在了里面。因为旁边的店铺也招了灾,官府拿了佟文,让他赔偿损失,说不定还要坐牢。
楚琴吃了一惊,给了小二一两银子,让他说得详细些。
小二眉开眼笑道:“还不是那佟老板傻兮兮地给小舅子做担保,结果那小舅子借了高利贷跑了,放贷的就来找佟老板要钱。您不知道吧,那佟老板在老家早就成亲了,他们这些经商的都这样,家里一个外头一个,都叫夫人,还都拜了天地。
佟老板刚花了两千两吧逸访斋的另一半属权买下来,哪里还能再花得出钱?放贷的铁头哥和京里的大人有关系,他就是看上了逸访斋这个会下金蛋的鸡,特意做了个仙人跳诓佟老板进套的。
佟夫人一是舍不得逸访斋,二是不知道自己是个如夫人,三就是因为气佟老板睡了他小姨,一怒之下就把逸访斋给烧了。铁头哥气坏了,鼓动邻居们告佟老板纵妻放火,让官府定他的首罪呢!”
楚琴喃喃道:“她竟然就这么死了。”
“就是呢,佟夫人当年可是咱们苏州城里的头牌,现在最火的小桃香给她提鞋都不配。她自赎嫁人时,多少仰慕者心都碎了。香香馆的老鸨还把佟夫人那个妹妹给买走了,想借着佟夫人的名气赚一笔钱。”
“我记得,她那个妹妹已经有孕了。”楚琴道。
“打掉呗,孩子爹都自身难保了。”小二漠不关心道。
“她那个娘呢?”
小二愣了下,想了会道:“死了吧,铁头哥他们去要钱时,撞死了个老太婆,可能就是佟夫人的娘吧!”
楚琴摆摆手,让小二下去了。她茫然坐了会,一个人出了客栈,走到逸访斋所在的那条街。
街正中间是一片漆黑的废墟,官府的人正在清楚烧焦的木头、家具,还有几户被波及的人家正扯着个官员打扮的人讨说法。
楚琴没有走近,只是默默看了一会,这个曾经见证着风月过人商业才能和魄力的地方,她本来可以以此为跳板,走得更高、更远。
这个时代,是容不了如此惊才绝艳的女人吧。
鬼使神差地,楚琴去了香香馆,老鸨也是从京里教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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