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中打些野味,有小时候为道之烤肉的底子在,这技艺倒是愈发熟练了。”他语气平和浅淡,续道,“改天我再烤给你们吃。在鸡鸣山中,美味众多,以后若有机会带你们一同去。”
“鸡鸣山?”颜道之奇道。
“嗯,那座孤峰名为鸡鸣山。山形高耸入云,景色甚为秀美,在塞外荒地中,它算得一枝独秀了。”说到山中景色,颜瞻似乎愉快了许多,“一峰奇秀高插云。在那里我还遇到过前去祭拜的今上……”
“你、你见过皇上?”红衫惊呼。
“……不错。一早我到山中练功,闻听一些小太监前来开路打点,知道今上要来山上祭拜,所以躲进山中避开了。”颜瞻淡漠如初。
“啊?你逃了啊?唉真是的,我以为你见过皇帝了呢,你怎么就跑了呢。”红衫不住埋怨他,不由得用手握拳,轻轻捶打在颜瞻身上以撒气。
颜瞻却并不睬她,依旧自顾自地吃着,仿佛早已淡漠世情,不愿在人情世故上多费什么心思。
颜道之却似乎懂得他的意思。她只是微笑,微笑地看着这位似乎可以做她“准嫂子”的红衫姐姐和自己的兄长打情骂俏。
她确实很喜欢这样的情形,自己的哥哥这样冷峻寡言,似乎不近人情,而这位红衫姐姐性情开朗,活泼自在,也只有这样的个性才能与她兄长相配。而这一路的欢笑似乎都来自于这位红衫姐姐,确实让一路旅途多了不少乐趣。
“皇上有什么好见的。不过和你一样,一个脑袋两只手。”
颜瞻说得那样随意,却着实逗乐了红衫。
“你、你敷衍我。”红衫忍不住笑个不停,更加不住手地拍打他。
为何如此“大逆不道”,颜道之心下雪亮。若朝政清明,父亲能够平平安安地做个太平宰相,也许眼前这三个人,都不会是如今的境遇,她料定哥哥便是因为这个原因讨厌皇帝的。
“哥哥,我们还有多少路才能到宣州?”颜道之问。她虽然知道心上人的所在,却并不熟悉前往宣州的路线。
“不远了。”颜瞻徐徐道,“照着如今的速度,我们再有一日路程,就应该到了。”
不出颜瞻所料,一日之后,他们真的抵达了宣州城外。
颜道之心下五味杂陈,当初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历尽周折难得一见的心上人,如今就在眼前的一座边城之中,近乡情更怯,她甚至有些羞涩了,一路走得甚是缓慢,马儿似乎懂得她的心意,并不放蹄快行,而是一步一步走得那样安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脸上并未浮现出多少急迫与羞怯的神情,看似再正常不过,只是她总爱略略低头,看着马儿的鬃毛似乎陷入沉思。
红衫却是高兴不已,她鞭指前方的城墙,快乐地叫起来:“就要到了!太好了可以好好歇一歇了。”她还勒了缰绳,与颜道之并排前行。颜道之只是羞涩地笑,她将头埋得更低。
“还说呢。你看你的脸,通红通红的。”红衫有意打趣她,还轻轻推了推她。
“我?我哪有?”颜道之抬起头,羞怯地看着她。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而不外乎是这些女儿家调侃的话,颜瞻并不睬,只是在心底反复思考着一直解不开的问题。如今离宣州越来越近,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但,毕竟已经走到这儿了,再也没有打退堂鼓的余地,或许,还能在此寻得些许线索。
若是此番边塞之行毫无收获,他决意南下寻访母家旧人。
他们三人就这样一路前行,转眼间已是城下。
进城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周折。
那守城的兵士,自然不会轻易开门。
于是他们报上了江寒卿的名字。
如今军情紧迫,守城人不敢仅仅凭着来着知晓元帅帐下策士的名字就打开城门,若来着真是间谍,谁也逃不掉那一刀之苦。
越是硬要进城,守城军越是不肯开城,双方便僵持起来,红衫首先耐不住了,冲着守卫喊道:“我们当真不是什么坏人,你再不开城,本姑娘可不客气了。”说着便以剑相指。
这一下,情形变得紧迫起来,颜瞻赶忙死死摁下她的胳膊,斥责道:“你怎么这样草率不懂事?!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守城人更不敢开门放行了?!弄不好还会累得大家丢了性命!”
果不出颜瞻所料,两旁持枪而立的军士立即心生戒备,持箭开弓。
“慢着!都给我放下!”
一声娇呼,全体守城军士都放下了弓箭。
“听我号令,开城门。”
“可是、可是小姐,没有元帅的命令我们不能开门啊。”守门人胆怯地说道。
“我正是奉了父亲之令。”这女子说道,她手中拿出一面金色令牌,展示给守门人看。
“是、是。有令牌就好。小的这就开门。”
不错,那人正是段濛羽。
她一身以金丝锁边、红梅缀饰的小巧盔甲,未有丝毫的沉坠笨重之感。翠纹织锦羽缎斗篷轻轻巧巧地系在肩上,随着她的奔走起起落落。许久不见,她愈发娥眉淡扫,杏眼含春,肤色细腻如玉,此时白雪飘零,随风纷扬,她的睫间发隙尽是点点雪色,樱唇不点而赤,在白雪相称之下更显娇艳若滴。人说塞外风沙如刀,却不曾见她的脸上有过风沙洗礼的痕迹。
城门渐开,颜瞻三人,策马并辔而行。此时初初雪霁,山川回望,好一派北国风光,连绵苍山背负滚滚雪涛,寒烈北风卷起层层白沙,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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