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静尔家一片漆黑,应该没人回家。巴桑家却灯火通明,巴桑的身影在窗上不时闪动,确定没有离开。
于是她换上跟肖静尔一样的风衣,解开头上的发箍,散开长发,伸手抓松发卷,让自己看起来跟肖静尔发型相仿。
两人身高本来就差不多,除了脸,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而夜色正浓,根本就看不清容貌。
不巧,正赶上肖静尔从外面回来。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同时出现,她只有心焦躲藏,等到肖静尔家的灯全部熄灭之后才走出来,走进巴桑的家。
她进门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劝了巴桑一会儿,说这里不安全,让巴桑还是跟她回去。
巴桑却心不在焉敷衍,显然是在等人,走到阳台往下张望了片刻,突然打开阳台的窗,一翻身坐在阳台边缘,嘴里大声喊:“林皓宇!”
已经走投无路的巴桑,身边只剩下一个心肠柔软的林皓宇可以指望。
一直在寻找下手机会的徐奕俐终于快步走过去,猛然把只是想吓唬吓唬林皓宇的巴桑推下了楼。
巴桑落地,林皓宇在惊恐中抬头,看到了十一楼阳台窗户上飘出的熟悉长发。他有备用钥匙,急忙上去查看,却看到了匆忙躲藏的凶手那件驼色风衣翻飞的衣角。
这一切,都是徐奕俐有意为之。她需要一个能栽赃给肖静尔的有力人证。
可林皓宇走后,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巴桑落地的位置,并不是阳台的正下方。她这一段时间左手麻木得厉害,推巴桑坠楼的两只手,明显力道不均。
一阵凉意刺穿脊背。如果警察查到手的问题上,这晚她嫁祸给肖静尔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她自己暴露的风险也会骤增。
慌乱中,她又回到巴桑家中。
“常轩”。情急之下,徐奕俐脑子里闪现出一个名字。她的按摩师曾经炫耀,连b市大名鼎鼎的轩爷都慕名找他按摩。并且,在他的按摩治疗下,轩爷左手的伤痛已经明显减轻。
都是左手。
因为肖静尔,常轩还跟巴桑有过节。
徐奕俐看到巴桑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便抱着一线希望拿了起来。
巴桑手机有密码。刚在客厅里,巴桑拿着手机输密码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密码和她的一样,都是林皓宇的生日。
解锁之后她发现,巴桑的手机里,竟然存有肖静尔手机通讯录的全部号码。而这个手机通讯录,应该是巴桑借口用肖静尔的手机打游戏时,偷偷传到自己手机上,以备日后不时之需的。
徐奕俐急急慌慌寻找,终于找到了一个名叫“残疾”的号码。不是关系亲密的人,肖静尔不会给他起这种调侃的名字。她拨出号码,果然是常轩。
一个男的,无论他在哪儿,正在做什么,只要你跟他说,有个关于他妻子的秘密,就一定能成功吸引他的注意。
常轩没有跟巴桑说过话,听不出电话里的那个不是她的声音,便一口答应过去。
得到这个答案,徐奕俐心里踏实。她抹去巴桑手机上的指纹,又收回自己曾经借给巴桑的那支手机,下楼的时候还故意把楼道的大门绊住,免得门被锁上。
直到看到常轩进门转了一圈又出来,她才放心。
五号楼附近围墙上有一个豁口,估计是小区里买早点或者早锻炼的人想抄近道给扒的。徐奕俐沿着墙根躲藏时,意外发现了这个豁口。于是,她从这个豁口逃之夭夭。
……
面前的人无止尽的沉默,让肖静尔失去了耐心。她直接说:“我手头的监控视频上有你两次进入小区的影像;你的按摩师也可以证明你左手的无力;衣服你可能扔了,但b牌精品店,有这周日你购买风衣刷卡的记录。自首吧。”
徐奕俐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中漏出。“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林皓宇不是替你顶罪了么,大家各得其所,多好。”
肖静尔无奈笑说:“你的按摩师是谁介绍给你的,难道没人告诉你么?林皓宇虽然没有去看你,可每隔几天就会有人向他汇报一次你的情况。怎么说你们也好过,你还是他孩子的妈。他可能不知道常轩手上有伤,可对于你左手麻木的事,他十分清楚。警方早就开始调查凶手手上的伤,林皓宇在里面那么久,不会察觉不到。”她一字一顿道,“他这是,在替你受过。”
徐奕俐移开手,瞪大润湿眼睛,惊骇对着肖静尔。五分钟后,她打开门,对门外说:“我想吃点东西。”
她笑了笑:“肖静尔,你走吧。我吃完就去自首。我是孕妇,不能判死刑。生完孩子,把孩子交到林家,我再慢慢坐牢,好像跟现在也没多大区别。”
肖静尔说不出安慰的话,也不忍多看她,便转身离开。
背后,那女人哽咽:“完了——”
随后又哭又笑:“早就完了。”
肖静尔心中一凛,不觉脚下步子越来越快……
b市的夜晚,有着大城市一成不变的纷乱喧嚷。肖静尔走在街上,步子轻飘飘的,像是无根的草。
车子在有照相机的十字路口闯红灯,在拥堵的高速上走路肩超车。行人随地乱扔垃圾吐痰,情侣在公交车站旁若无人亲热。
到处都有人在打乱这座城市的秩序,挑战这座城市的底线。
肖静尔进了一家常去的酒吧,第一次放纵自己喝到微茫。陆一尧、巴桑、徐奕俐……这些对自己有威胁的危险因子都不复存在,可她走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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