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他无比肯定。
解惜欢双手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无事般地吩咐道:“回客栈。”
☆、第二十八章
陆承吉睁开,面前一片昏暗,自己应该是躺在一张床上,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检查自己的衣服,等确认完好后才松了一口气:想来头痛和无力只是mí_yào的作用。
周围是阴冷的,陆承吉蜷了蜷身体,记得自己是在那阵喧闹中失去意识的。
门外突然隐隐传来人声,她屏气凝神,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在里面吗?”是一个威严、低沉的男人声音。
“是的……”另一人答道。
“……派几个人来,看紧点!”又是那个低沉的声音。
“是!”
“……便放了他……”那低沉的声音变得狠厉,“若陆齐非……胆敢……,便……”
……
说话声断断续续传进来,但这些只言片语对陆承吉来说已足够。
她清楚现在的处境,不知为何却一点也不慌张、害怕,也许是因为她知道了这一切很可能是因为陆齐非。
陆承吉一动不动地躺着,等了好久,直到门外寂静无声,这才支撑着身体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
屋内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她摸索着向透出微弱光亮的方向走去,那里应该有一扇门吧。
“有人吗?!有人吗?!”陆承吉拍打着厚重的石门,大声喊道,她耳朵贴着门,门外毫无动静,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难道是密室,或地下室?抓她来的人会不会折磨她?若是为了威胁师兄,那应当不会轻易杀掉她吧?
陆承吉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黑暗中摸索着,希望能先找到一盏灯来……可最终一无所获,包括从这间密室样的房间逃出去的机会。
当她颓然地躺倒在木板床上时,唯一的念头却是解惜欢:他有注意到她失踪了吗?他会告知师兄吗?
这日是正治二十年严月十五,寒冬抵挡不住满城的喜庆,因今天是左相之女赵静慈的出阁之日。大街上的人也比平日多很多,人们对能俘获高雅才女之心的神秘男子议论纷纷,准备好一览其容姿。
尤其是,听说连当今孝德皇太后也会移驾至相府观礼!
地处城郊的陆府内也是欢庆一片,贺喜宾客纷至,下人来回忙碌,但却不见新郎身影。
秦伯正在前厅迎客,瞥见童武神色凝重匆匆而来,心知不好,连忙将他引至一角,小声急切问道:“怎么到现在才回!如何?”
童武摇摇头,沉声道:“属下带人到达时,室内已空无一人。”
“这是什么意思!?”秦伯怒道。
“看守之人均被杀了,二少爷也不在房内。”童武不由想起方才看到的情景,地上横陈着二十几具尸体,几乎都是一剑致命。
“那会是谁?还有谁?”秦伯焦躁又克制地自语。
“属下在相府周围问寻了很久,也没有一点线索。”
“那赵徵松可有发现?”
“应该还没有。”童武又小心问道:“秦伯,现在要不要告诉大少爷?”
“不要!”秦伯斩钉截铁,狠心道:“不能让主子分心!”
“可是,大少爷让属下护送二少爷回去……”
“少主子若问起,便说已安全送回谷了!”秦伯断然道,说完转身便进了前厅,换上一张笑脸迎接前来贺喜的客人。
昨夜不知是何时,陆承吉也不知,她被人救了出去。
此时她安全地在一家客栈之内,已近凌晨却难以入睡,之前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师兄和左相之女的成亲是一场单纯的连理之结。
看来并不是。
她又想起解惜欢对她说的唯一一句话:你先休息,明日再说。
似乎知道她当时要说出的疑问,他也一定知晓答案。
解惜欢猛然睁开眼睛——有人在附近。
屋内有朦胧的光亮,他向外瞧去,窗上赫然映出一道侧影。
这身影因寒冷的天气而略显臃肿,不像别的女子为了容姿而吝啬衣裳;全数挽起的男子发髻显露出纤细的脖颈,她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住,安静的脸影似乎可见闪动的长睫。
也不知站了多久,难道她不知冬日的凌晨最是寒冷?
“陆承吉!”
解惜欢想视而不见,却不觉喊出了这个名字。
陆承吉以为是幻听,方才那有些厌恶的声音是在叫她的名字吗?
“解公子?”她小声唤了一声,屋内久久也没回声。
陆承吉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疯傻了,居然跑来解惜欢房外候着。
昨晚,当见到打开那道紧闭大门的浊岩时,她的心一瞬被某人填满了:偏爱灰色衣裳的身影,苍白的面容,淡漠又深邃的双目……在她身处险境的时候,救她的不是师父,不是师兄,而是这个冷漠的人。
她转身离开,屋内传来真真切切的解惜欢的声音:“你进来!”,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房门开了,穿戴齐整的解惜欢出现在面前。
“你?!”陆承吉怔了怔,后退一步,难为情道:“我,我只是……”
解惜欢瞥了瞥眼前被冻红的脸,打断道:“进来再说。”
“哦~”陆承吉惊讶之余,没忘记帮解惜欢推轮椅。
“将灯和暖炉点上。”解惜欢毫不客气地吩咐。
陆承吉自是照办,她将暖炉放在解惜欢脚边,他衣裳齐整,头发有些睡后的凌乱,这样反而显得不那么冷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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