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连玄素都被兰莹用小鱼干诱惑走了。
薛崇踱上前,含笑问:“你找我?”
他今日穿得一身玄色圆领衣袍,颇有几分冷峻的气势。
只是他对着她,从来都是笑语相迎的。
方才离得远还不觉得,他一走近,她立马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脂粉酒气。
甜腻腻的,回来一路吹着风还这么浓,可见是怎么染上的!
她拿指头点着他,“你今日去哪里了?”在他没张口之前道:“不许骗我,要是有一个字是假的,以后别想我再和你说话。”
她突然冷语相向,薛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温声细语地解释,“刚停岸,扬州这边的请我过去用个膳。都是官场上往来的,我就顺口答应了,没先跟你说,是我的不是。”
重点不是这个!
她继续问:“去哪儿用的膳?”秀眉蹙得死紧,还拿手掖着鼻子,薛崇瞬间反应过来。
他抬起袖子闻了闻,“味很浓吗?他们喊了几个劝酒的。”他表情有点难以启齿,“那地方,香粉撒的重。我就呆了一会,没想到还是染上了。”
江意水哼哼,谁知道是不是只呆了一会。
她酸道:“专门喊来的,长得一定不错吧?”
他道:“本来就是应付个场面,谁有闲心管她们。”
这话倒是说得圆滑,“应付场面,应付了一天?”她明显不信。
薛崇慢慢靠近她,立马被她抵住。
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轻易过关!
他没办法,笑道:“昭昭,你现在是在……吃醋吗?”
吃醋怎么了,吃醋很丢人吗?
“是又怎么样”
“如果是的话”他拖长了调子,“为了以证清白,我自然得让昭昭验明正身了。”
他手放在腰带上,盯着她看。
每次都这样!
江意水气道:“你要是不想回答就不要回,每次都弄这套,有意思吗?拿这个堵我的嘴是吗?”
她的话犀利得令人猝不及防。
薛崇放下手去扶她的肩,被她拍掉,啪的一声,声音响的吓了她自己一跳。
他手背上几乎是立刻红起一块。
她拉不下面子问他疼不疼,咬着唇不说话了。
薛崇不在意手上那点伤,着急跟她解释,“昭昭,我不是有意敷衍你。只是有些事,你不适合知道。我只是不希望那些事情脏了你的耳朵。你说别的,我都可以认,可是我对你,绝对没有敷衍。”
她顿了顿,才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很多不能说的,那会让我觉得很无力。”
薛崇道:“我明白。”他对着她的眼睛,“昭昭,我希望你也明白,有些事,我不告诉你,真的是为了你好。你只要知道,我会一直一直对你好,那就够了。”
你不知道,我等了这么久,念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让你遇上我,喜欢上我,我怎么可能会自己去破坏这段感情!
江意水偏过头,“那你先把衣裳换了吧,这一身味道,闻到我就不喜欢。”
听话音像是不气了,薛崇忙道:“我马上就去!”
他快步走出去,江意水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出神,眼前浮现出假山里的那些壁画。
那一墙壁画,就像是在她心里埋下的一颗种子。
阳光明媚时,它岿然不动。阴雨连绵时,它悄然滋生。
直到今日,它破土而出。
可是,他说要她相信他。
为他这句话,她愿意把这株幼苗连根拔起。
我相信你,也是相信自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好像是蜜里调油一样。
每一日薛崇都陪着她,两个人腻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走水路虽然路程长,可在江意水眼里,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宝船明日就要停在京城了。”沉寒给她卸着钗环,言语间有些怅然,“不知不觉,也有好几年没回京城了,不知道京城现在怎么样了。女郎怕是不记得了,江家原来住的地方,那可是景国万人憧憬的地方。”
能入江家的门,那荣耀比在皇帝跟前转一回还要大。
只可惜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也不知老爷夫人他们,再上岸时要去哪里。
江意水道:“三郎之前跟我提了,他说江家旧宅仍旧空着,皇帝仍属意物归原主,所以爹爹他们可以直接搬回去。”
沉寒惊喜道:“果真吗?”她忍不住念了声佛,“这可真是太好了。”
江意水有些可惜,“只是我却不能回去了。我都不记得家里长什么样了。”
沉寒安慰她,“您宽心,入宫不过是走一回过场。薛郎君不都说了嘛,您是不会入宫的。等落了选,咱们有的是机会。”
她打起精神,“你说得对。我可想娘了,还想爹爹、还想哥哥,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娘要是看不见我,肯定也会想我的。”
而她念叨着的江大夫人,果然正在想着她,“咱们上了岸,能不能和薛崇说说,先让他缓些进宫,让我们和昭昭见一面。”
江大老爷摇头,“一停船,只怕就另有人来接应了。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让薛崇徇私,不妥。”
江大夫人道:“可从入宫到落选,怎么着也得有一两个月呢。这么久。”
江大老爷拍了拍她的手,“昭昭总是要长大,要离家的,咱们要学会习惯。”
离京城越近,江大夫人心里就越复杂。
她透过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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