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想碰又碰不到,要抱又抱不着,又惊又急,失了方寸。慌张的目光一撞上小狐,她便立马喊道:“小牙,快去喊人!德甫不行了!”
小狐倒很从容,仿佛跟唐琬活在两个不同的结界一样。她淡定地劝道:“椀榶,您无需着急。您忘了,您身死之时,赵士程仍活得好好。况且,他若如今有个万一,往后又岂能娶您?他没事的,您安心好了!”
唐琬一顿,小狐仙家,您这是安慰么?
赵士程好歹乃赵府嫡孙,虽赵老爷有命,不予吃喝,任其长跪,但如今人倒下了,若再不管不顾,定挨责罚!所以早就心痛少爷的家丁们,算着日子,不时在书房门外假装路过巡逻。此刻一见少爷倒下,众仆连忙麻利爽快地把赵士程安顿起来。
软软的床铺太舒服,如身置云端,无忧无虑。久欠休息的赵士程于床上一躺,便躺了足足两日两夜,方苏醒过来。眼睛一睁,就见赵老爷坐在床榻边侧,厉目相瞪,一脸铁色,半点怜悯心软的气息都闻不着。
“爹跟你说,即便你就如此跪死,为爹也不会妥协!休想!”赵老爷依旧倔强,语气虽硬作平静,但难掩满腔起伏的怒气。
赵士程笑了笑,好不容易来了一点血色的脸,却因一笑,反倒像快要死的人一般,看得旁人心中一凛。他虽体虚,但语气顺缓口齿清晰地答道:“爹,儿子不敢与您争辩。跪了这数日,儿子也悟出了心底的想法……”
他如此一说,赵老爷窃喜,盼着他说下去。旁边的唐琬却心肝一紧,暗自倒吸口气。
“此生唯琬儿,否之终不娶!”赵士程盯着赵老爷逐渐变黯变愤的目光,毫不退避,如九死不悔。
唐琬一直轻抿的双唇,被体内一股惊叹之气冲破,如盛放的花蕾,缓缓启开。她明眸圆瞪,怔怔地望着床上的赵士程。她的心肝似被绣花针一扎,丝丝抽搐的痛,亦像被某双粗糙的手一抓一勒,绷绷的紧,却又狂怦不止。她眸内的眼白渐渐泛红,冒起一层水气。想说话,喉咙却干涸不堪,发不出声,哑了一般。
“不肖子!”可不容她多想,赵老爷暴怒地愤而站起,撕破嗓门的惊天一吼,使得厢房内人也好魂也好仙也好,都不折不扣地被吓了一着。
“你以为用终生不娶,就能威胁爹?那为爹的,当即把你遣至灵江寺,圆你意愿,去当一辈子和尚!”赵老爷气极了,在床榻边使劲踱步,指着赵士程怒吼:“赵府不止你一个儿子!爹还有士衎士礽,你……你算什么?!”
“算长子嫡孙,无人能及。”一把不输半点气势的老声音平稳地传入众人耳中。
赵太夫人在婢女的扶搀下,步入赵士程的厢房。赵老爷纵然正愤慨,但亦随即上前恭迎。
“娘亲。”
赵太夫人没有应话,她如往常那般,端庄肃穆地行至床榻边,婢女立即摆好椅子,供其就座。
“祖母。”赵士程边唤边要撑坐起来,婢女又迅即扶助。
赵太夫人难免心疼地把孙儿端详一翻,叹息道:“士程呀,你贵为赵府长子嫡孙,这是你的幸,大伙兴许都因此巴结着你,但亦是你的不幸,赵府内外都盯着你。”赵太夫人瞧了瞧赵老爷,继续平静地念道:“你娶妻,娶何府何人,关乎整座赵府的名声。同时,你若休妻,亦会折损赵府的威望。你明白吗?”
“孙儿明白。”赵士程蹙着俊眉望着赵太夫人,尚未弄清祖母的意思。
“所以,你若在全绍兴都知晓唐氏的底细之下,仍执意非唐氏不娶,那你就得做好终生不休的绸缪,否则定会招来话诟,落人口实!”
“祖母……”
“娘亲?!”
赵太夫人抬抬手,示意她尚有话要说,见儿子孙子都缄默了,方道:“兴许你只是一时冲动,老身再给你一个月时间,思前想后,仔细斟酌,好好定断。”她望向已一脸难以置信的赵老爷,“仲湜,你若有本事,一个月够你劝服儿子了,若劝服不了,就莫再拿赵府嫡孙的性命开玩笑!”
赵太夫人威严地握着祥云拐杖敲了敲地,一锤定音,不容任何人提异议。
谁也不知原本亦反对的赵太夫人为何突然变节,但谁都不敢质问,只好遵从她老人家的意思,多费一个月时间忖量此事。
这一个月拉锯下来的结果,众人皆知。有赵太夫人撑腰,赵士程只需安安乐乐稳稳妥妥地待一个月,他便能得偿所愿。因此,即便赵老爷既寻媒婆,又邀饭局,甚至破天荒地在赵府以莫名其妙的名目来宴请大家闺秀为主的宾客,赵士程亦一一无视。
赵老爷岂不明白,自娘亲端出如此一个令他痛心疾首的破主意,就等同不反对,他便只剩徒劳无功的下场!然而,不甘心啊!他最出色的嫡子,居然要娶一个……唉!同是世交,风华正茂的易府嫡女秀之,日日夜夜念着要嫁予士程,念了足足五年,到头来,竟敌不过一个被休无子女,这……到底是他的儿子没福份,还是那唐氏太命硬?!
当赵府派来的媒婆踏进唐府,向唐老爷提亲时,唐老爷把口中的香茗茶如数喷了出来,“卟!”
“你们,没寻错门吧?此乃唐府,并非汤府!”
“恭喜唐老爷,小的替人办事,岂敢出差池!”
“那,这绍兴城内,并非只有这一门唐府呀!”
“恭喜唐老爷,是您家唐府没错!”
“可是,我唐府只有一个女儿!”
“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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