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愈发肆无忌惮,我用力地蜷起身子贴住墙壁,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用头对墙一次次地做着毫无用处的碰撞。
这样的碰撞,在夜深人静的大厦里显得太过突兀了。不知过去多久,再张眼时,面前是一脸讶异的萧歆然。
她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尸体,又死死盯住蜷在墙角的我,大概是看到了我唇边的血迹,墨色眸子里涌起极盛的怒气:“你,杀了他,只为喝血?”
我忍着剧痛去看她雪白袖口下掩着的手腕,抑制自己去想象那里被刀锋割开后涌动的甘泉。仅存的一丝神志告诉我,面前的这个人,她瞒了我很多。
比如她与苍允,明明该是合作者,为何却会被苍允暗中追杀?
比如为何只有她的血,能解齐粉发作之苦?
再比如,她明明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为何会因我“滥杀无辜”,而动了我从未见过的怒?
这些问题,我要一个一个弄明白。在这之前,我不会再伤害她,也不会让别人伤害她。她是善是恶,待到判断结束,我自会给她一个后果。
可是在弄明白之前,我却发现自己被人监控了。只要我对萧歆然的恶意稍有松懈,便会有人对我、对她,或者对钦荣下手。
是苍允,也有可能是别人,比如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那方势力。甚至有可能,苍允便来自于那方势力。他们要假我之手对付萧歆然,否则便会杀了我,再假手他人。到那时,她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既然如此,就由我来为他们编撰一出大戏,给他们所有想要的情节。
于是,我开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面上与萧歆然为死敌,暗中护她周全。那些不得已而为之的伤害常常令我痛苦不已,但也有些时候,对她的恨和埋怨,是真的。比如她在言语间激怒我时,虽然明白她与我有着相同的用意,却因在意而难忍怒意;再比如她刻意冷淡我,甚至找他人来对我献殷勤时,虽然也明白她是为瞒我护我,却还是会失落,会怨憎。
我曾困惑于一向无喜无悲的自己,却终于还是意识到,某颗因她而炽热的心已难耐半点冰冷,哪怕是假意冰冷。
这一生最为情绪化的日子,就在与她的纠缠中缓缓流逝。
这期间,我查到萧歆然一直在阻止齐粉流入市场,这大概便是苍允要置她于死地的原因了。
得知这件事的当晚,我在她床前坐了一夜,看着她在熟睡中纤眉紧蹙、汗s-hi衣襟,连梦里都不得安宁。
只是我想不明白,她为何不肯将基地一举摧毁,然后取萧奎而代之?以她彼时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到,而她也不像是贪图钱财,却像是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什么时间的到来。为了等待,她不惜用最波折的办法,付出更多的心血和代价去艰难维持着现状。
我也只能与她一起等。这一等,便又是两年。
安林死去的那次行动,我提前潜入,发现苍允召集了一批死士,身带烈性炸药,因猜到萧歆然一定会亲自前去,所以想要一举除之。那一次,为了阻止了萧歆然,我对她下了重手。我混迹她的队伍中,制止她的人开枪攻击那批死士,以防止炸药被子弹引爆,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却没想到安林会对萧歆然衷心至此,为了瞒我,竟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殊不知我已知晓全部,而大局一直在我的掌控之中。
那一战,我顾忌太多,目的复杂,因而受伤严重,将自己关在家里,与血气和疼痛作了几天伴。
两年来,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她误会了我多少,我已记不清楚,也不甚在意。我与她一样,也在等候那个时间,等候基地被摧毁的时间,等候苍允被我亲手所杀的时间,到那时,一切自可真相大白。
这一次,她没有让我等太久。几天后她回来收拾行李,我便意识到,时候到了。那一夜,虽然过程惊险,但结局却还算圆满。虽然我与她都知道,这还远远不是最后的结局。
在误解与仇恨中勾心斗角的日子,回首是一片黯然的黑色。萧歆然在那片黑色中,小心翼翼地为我守护了一丝纯白。我感念她的情谊,此后必定对她生死不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御姐番外。解释了很多事情。其实不仅仅是萧御姐,大御姐也是很苦的。
☆、第十九章
翌日清晨,顽强的生物钟将萧歆然从短暂的睡眠中唤醒。意识刚刚回到身体,就被腰侧锥心刺骨的剧痛侵袭,于是还未张眼,眉已蹙了起来。
“醒了?不用急着起身,时间还早。”一抹清冷嗓音绕在她耳边,从前未曾发觉,这女人的声音原来可以如此清淡好听,似一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爱侣,在一个闲散惬意的周末,于枕边轻声为她开启美好的一天。
张开眼,柔和的日光透过窗帘落入眸中。虽然只有几个小时的休息,她的气色较之昨晚的虚弱苍白已好了许多,眸子亦是清亮了几分。深沉如墨的眼珠微微一转,一抹翩然白影就毫无征兆地近距离出现在眼前。
女人换了一件雪白的掐腰毛衫,修身米色长裤将高挑身材勾勒得呼之欲出。她几乎从不穿浅色的衣服,这样的装束,竟然衬得一张冰雕裁刻的脸多了几分清丽柔和。长发被打理得清爽,看着她的眼神也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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