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枫看到司机身后的车窗里荡下来一条格外扎眼的白色的胖乎乎的长尾巴,正悠闲地摇晃着。以及,那从里面倒下来的正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圆圆的脑袋。
车子很利索地向右转了一个45度角,以背对着河水的方向开去,两旁不再是茂密的树林,而是被人为开垦的很整齐的一条又一条长方形的小土丘,种满了说不出种类的植物所露出的白色的小头。笔直的道路好像一条灰白色的丝带,向上弯曲起来,尽头处被遮盖在浓雾中的白乌鸦精神病院显得格外巨大,它那怪异的绿色尖顶从弥漫的大雾中高耸出来,低沉的钟声每个一段时间便会响上一会儿,像在催促,又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空中泄了气的月亮只剩了个白色的薄皮,瘪瘪的瘫在那里,无精打采的散落下银白色的余晖。微凉的清风从窗外吹进来,冷威猛先生觉得有些不舒服,它伸了一个懒腰,大摇大摆的迈着它优雅的步子从高处轻盈地跳了下来,一溜烟的钻进了八角枫已经干透了的背包中,继续着它的美梦。
“哦,爱伦,爱伦。”八角枫忽的自言自语起来,她根据还算可靠的记忆中拼组出一些事情曾经是如何发生的,因那里面的种种笑了出来,笑声惊到了白板,他回头问八角枫缘故,
“我那个叫爱伦的朋友曾经坐在旁边的这个位子上讲了一个故事。你经常听故事吗?”
“不,我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不过我很喜欢。天知道,如果有天我死了,在那之前我一定要听一个足够精彩的故事来送自己上路。”
“这个并不精彩,甚至有些可笑。”
“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你可以讲给我听听。”
八角枫很愿意随便找个人讲出曾经在爱伦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她略微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前后的因果,缓缓地从爱伦与柯克分手讲述开来。
很少有人知道爱伦曾经和柯克谈过,这好像是他们两个人不成文的约定。他们会一起吃饭,会一起看电影,会相拥在一起看日出,当然也会上床,可就是没正式开口说过自己是对方的另一半。
直到有一天,柯克对爱伦说以后还是少见吧。爱伦没有当真,她也不觉得柯克是当真的。因为此时两人正携手走在去一家法国餐厅的路上,甚至她脖子上还带着前日柯克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是真的!”柯克重复了一遍,他的眼神很认真,可是嘴角却洋溢出一股子轻蔑的笑来,让爱伦不知所措,连她自己都鄙视起自己现下的蠢样来。
于是,各种对不堪往事的指责纷纷从爱伦的嘴里涌了出来,在那过程中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纠结的到底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自己被当成白痴一样戏弄的结局。
是的,爱伦并不爱他,她对他所有的好像仅仅是从幼年建立起来的一种习惯性的好感,长大了,那感情有些变质,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了。
其实,她无法承受的是这分开的话语是从对方的口里说出来的罢了。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大不了大家都去死好了,死在一起也不错啊!”爱伦满脸泪痕的歇斯底里的喊着。
但是柯克只留给她了一个甚是无情的背影。
爱伦的心跌到了谷底,她又想起了冯叶刚刚给自己的电话,说是李莓要结婚了。
爱伦没有问新郎是谁,冯叶的话里似乎也在隐瞒着什么,只是一向厌烦冯叶的她匆匆敷衍了几句便将电话给挂了。
“回到故乡的路程远比离开的时候要近。”这是李莓迎接许久未曾回家的爱伦的第一句话。
而看着拿着一大袋自己喜欢的零食递过来的李莓,爱伦还是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给即将步入婚姻的好友,简短的寒暄了几句互相的工作与父母。
李莓强烈要求爱伦一定要去自己的新房看看,其实就是她幼年时住过,后来她的父母换了更大的以后送给她的那间老房子。
“楼下那户人家还是空的?”爱伦想起了她们小的时候经常在夜里偷偷的撬开楼下一户并不牢靠的房门,进去探索里面主人生前的痕迹。
如今,她只记得房子里落满了灰尘,简陋的只有一些老旧的木质家具,而让他们最感兴趣的是那放着遗照的柜子里一本本相册。
“你记得吗?小的时候只有柯克不敢来这里,每次都在门外让我们快些,倒是冯叶的胆子大得很,撬门之类的活都是他做的。”
此刻,李莓正坐在那把空荡了很久的黄漆椅子上,手里摆弄着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这户人家的全家福调侃道。
爱伦本并不想来这里,但李莓却执意要在结婚的前一夜再干一回儿时所做的荒唐事。而在这以前,她可并不是这么有主见的姑娘。
爱伦听得出李莓话中隐隐炫耀的意思,尤其是每次提到柯克的时候,都会强调一下将来这个名字与她自己的会永远被个圆圆的厚重的钢印圈在一起。
这在爱伦看来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可她看得出李莓确实在用这个做成的胜利的棍子向自己挥舞着。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李莓终于得到了一个自己想要却不可得的洋娃娃时,脸上所露出的恶心的表情。
她不是不愿意别人拥有,只是单单的的不愿意那人是李莓。
想到这里,爱伦厌恶的放下了李莓递给自己的饮料,绕到了她的身后,用脖子上的围巾勒住了一直滔滔不绝的李莓的脖子。爱伦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当她火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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