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枫一直在心里暗暗揣度着的。
6
两只半人多高的野鸡押着卡夫卡和八角枫走下了地下室。幽暗的走廊中漆黑一片,一切的声音都被吞噬在了那深不见底的阴晦之中。他们没有听见任何的喧闹、说话以及踱步的声音,甚至连博瑟斯那一贯的自言自语的叫骂都完全停止了。
渐渐的,一条金色的光线隐隐出现在了那黑暗的尽头。当他们走近之时,方才看清那是来自金库的门边。而本该在这里的博瑟斯、军师、沙利文先生都已不见了踪影,几具博瑟斯手下的尸体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这诡谲怪异的场景让押送卡夫卡和八角枫的野鸡看得出了神,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惧爬上了它们的心头。不知不觉间,它们放松了警惕,垂下了手中的武器。卡夫卡机敏地注意到了这个时机,他迅速地绕到了一只野鸡的身后,在它反应过来的同时强扼住了它的手腕,夺下了它手里的枪。
砰砰!
八角枫轻易地侧过身子避过了卡夫卡射向自己的子弹,她身后的那只野鸡被击倒在了地上。于此同时,已经被卡夫卡控制住了另一只野鸡也不可避免的在枪声之中一命呜呼了。
“你看这门!”金库门上的奇怪文字引起了八角枫的注意。她走到门边,轻轻抚摸着那上面犹如蛇形的怪异笔画。
“这段是复活的意思……”
突然之间,一个久远的声音袭入了八角枫的大脑。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她的手指此刻正停在一个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一般的地方。她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这应该是自己熟识已久的文字。
卡夫卡并没有在金库门口逗留,他打开了虚掩着的金库的门,透过一片金黄耀眼的光芒,见到了里面竟是一个由黄金铸成的王国。
“八角枫!”
卡夫卡的呼唤声将八角枫从自己那诡谲的臆想中拉了出来。当她抬起头时,卡夫卡已不见了踪影。八角枫看到那虚掩着亮着光的门缝,想着卡夫卡应该是进去了,便也跟着跨入那片黄金的世界。
谁承想,八角枫一跨入门槛,身后便有两团冰凉的黑影从后将自己牢牢地箍住。她这才看见不远处回头看向自己的卡夫卡,一脸无奈的苦笑。他也同自己一样,正被几团忽隐忽现的影子搬上了一辆木板车。那些影子每当清晰的时候会都会呈现出直立的动物的形状,有的是兔子,有的是狗。这样的情形每次都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又变成一团分辨不明的氤氲般的黑影。卡夫卡和八角枫仰面躺在木板车上,被这些奇怪的影子拉往了这世界的深处。
这个世界远比八角枫想的要大。天空上如同盖着一层薄薄的黄色砂纸,这里的街道、房子、甚至两旁的树木和花草也无一不是用黄金锻铸的。这里没有太阳、月亮等自然的光线射进来,也没有任何如电灯火把之类的人造光源,但是也没有影响到这里光亮得如同白昼一般,到处都散发着一种诡异的、不适当的金色的光辉。似乎这里所有的光源都是来自于那些金色建筑的反光。这些建筑的墙壁上、门上、乃至它们经过的道路上,随处可见与金库的大门上同样怪异的文字。
不知不觉间,卡夫卡和八角枫被拉到了一座宫殿之前。他们被抬下了车。影子让他们站在一快空旷的广场之上。他们四下张望,只见耸立在面前的是一座金碧辉煌、雄伟壮丽的宫殿。一声悠远而低沉的声音从那里面飘了出来。
“你们认识脚下的文字吗?”
八角枫和卡夫卡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你们听过倒吊人的传说吗?”
卡夫卡略略往前迈了半步,忽然有了一些犹豫,止住了自己将要开口的话。而就在他这顿一下的瞬间,那宫殿里突然传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以那黑暗之中的神秘力量的名义,我赐予你们死亡。”
那话音刚落,八角枫和卡夫卡又无法挣脱地被那些影子攥住,向着广场外的市集拖去。在那里有一个台子。此时的台下已经聚满了吵嚷喧闹的观众,它们与抓住八角枫和卡夫卡的那些东西一样,都是些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出形状的影子。他们面目模糊,没有五官,但是兴奋的叫骂与夹杂着恶毒词汇的喧嚷让他们的神情又无比的生动。当他们被拉到台下之时,上面的架子上被吊着的博瑟斯刚刚狰狞地吐出了舌头,停止了挣扎。它的尸体被放了下来,与一旁沙利文等的尸体一起被堆到了一旁。
八角枫抢先一步走在了卡夫卡的前面,那意味着,她会先一步被带上绞刑架。八角枫轻声告诉两旁的影子,她可以自己走。她淡淡而柔声的请求让人无法拒绝。
在迈上上台的阶梯之前,八角枫不舍地回头看向卡夫卡。八角枫的嘴唇轻轻颤动了下,卡夫卡知道她是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他往前迈了一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等待、在期待,一种被自己逃避许久的情感在此时袭上了心头。但是,八角枫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在那一瞬间,她略低了下眉眼。当她重新抬眼看向卡夫卡时,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她最后留给卡夫卡的是一个解脱了俗世苦痛的、不再执念的、释然了的笑容。金色的光芒像薄纱一般罩在了八角枫的脸上,卡夫卡看见了一种神圣的光辉,他感到八角枫从未像这一刻这样美丽过。他不舍地凝望着她转过了身子,留给了自己一个平静到沉重到撕裂心扉的悲伤的背影。卡夫卡感到喉头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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