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便包裹了她的手臂,被阳光一照更衬地晃眼的白。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白子?
在场的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阮絮见她们面色各异,目中闪过一丝得色,然而很快却被悲伤笼罩,她一把抱住阮酥,泪水横流。
“可怜的大姐姐,肯定很疼吧,絮儿不怕传染,你冷的话便抱紧我。”
此言一出,清平郡主立时松开了手,而房嬷嬷也变了颜色,更别说那些未出阁的小姐们,吓得直往后退了好几步。
阮酥也颇为吃惊,不似前生满头银发,此生的胎毒“白子”竟是此等源法。
不过说来也怪,虽然身上起了一层冰晶,她却没有感受到多冷,只是喉头干哑,浑身还是没有半分力气。
清平见阮絮抱着阮酥一副姐妹情深的动情场面,联想到两人往昔关系,瞬间也回过味来。她复又上前扶起阮酥。
“怎么可能会传染,阿酥不过得了一种罕见的寒症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比起阮酥的一惊一乍,她这样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虽说明显是为了帮阮酥遮掩,却不由让人心生好感。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
一瞬间,阮酥只觉得自己似乎完了,这种为人刀俎的滋味让她几欲发疯!
而且——她至死也不想成就清平的美名!
不甘,真的好不甘啊!!!
李代桃僵
“出了什么事?”
比酒还要绵醇的声音入耳动心,让人浑身一酥,似磁石般引得众人齐齐转头。
来人明明是个男子,却美艳无双,偏生还长了张男子少有的瓜子脸,嵌上那对张扬妩媚的桃花眼,好似画中狐仙托生,将绣着麒麟的紫色官袍,都衬出了几分妖冶来。
在场的闺秀本就极少出门,见了这般绝色男子,不由都呼吸急促,面颊滚烫,或恍然失神,或垂头绞衣。
房嬷嬷面色一变,躬身肃容。
“回禀九卿大人,是阮丞相家的大小姐,寒症犯了,老奴已让人去抬步撵了。”
听到房嬷嬷称其为九卿,少女们泛着红晕的脸颊瞬间转白。
当朝曾出过一件谋逆大案,当今皇帝几乎死于刺杀,惊魂普定之余,便听信了身边年轻的秉笔内侍之言,设立皇城司,直属天子,专门监察官吏臣民,无论官阶高低,一旦有异动,皇城司无需经过大理寺,便能逮捕用刑,故而天下人无不闻风丧胆。
而那名进言的秉笔内侍玄洛,便执掌了皇城司,官封九卿,持玉节仗,手中捏着官员们的生死,代天子行令,权势熏天,于是背地里趋炎附势的小人都悄悄唤他九千岁。
如此酷吏,就算外表再美,也是人人近而远之,何况,他还是个阉人,所以这惧怕当中,又多了一分鄙夷。
玄洛移步上前,垂目扫过已经晕厥的阮酥,嘴角挑起一丝笑,葱白的指尖摩挲着下巴。
“寒症?有意思……”
他偏头吩咐身后两名绣衣使。
“颉英,皓芳,把她带到长春宫,找人看看。”
房嬷嬷愣了,虽说玄洛和他手下这两名绣衣使都是阉人,没什么男女授受之说,可到底是皇城司的人,把一个大家闺秀随意带走,到底有些不妥。
可她毕竟不敢说什么,她身边那群看到玄洛都有些发颤的小姐们更加不敢作声,就眼睁睁看着阮酥被抱走。
目送玄洛远去的背影,阮絮这才展开香扇,掩去唇边一丝讽笑。
小贱人!这是天要收你!就算你不穿那紫色缭绫,也注定不能拜见太后了,并且还沾染上了皇城司,看你还能如何卖乖!
阮絮轻嗤一声,悄悄从人群中退了出去,清平郡主见状,看了看被带走的阮酥,略作犹豫,也跟着她往回走去。
彼时梁太君一行已从花厅出来,见二女先后回转,独没有阮酥的身影,急忙拉住阮絮问。
“你大姐呢?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阮絮吸了吸鼻子,摆出一幅伤心模样。
“方才我们一同在御花园里玩耍,不知怎的,大姐的寒症就犯了,当下不省人事,被人带去就医了,所以絮儿正要来回老夫人呢!“
“什么?寒症?可要紧么?”
梁太君皱起眉头,她虽知道阮酥身体不好,但却从未听说她有什么寒症。
万氏见状,连忙解释。
“老夫人不知道,这病罕见得很,大夫说是娘胎里带来的,虽于性命无虞,但犯病之时,浑身皮肤凝雪结霜,整个人苍白如纸,所以才叫白子……”
阮絮连声帮腔。
“是啊是啊!看上去就像长了一身白毛,可怕人了,是不是,清平?”
被阮酥点名,一直默不作声的清平这才半垂了眸。
“什么样子,我倒没看真切,只不过,阿酥这样的状况,还是早些送她回府的好,请医用药也方便些。”
她何尝不知道阮絮刻意隐去皇城司的用意,无非是希望阮酥在那九千岁手上最好能出点什么事,这阮絮心肠歹毒,却没多少脑子,自己先给梁太君提个醒,万一东窗事发,也和她没有干系。
梁太君眉头皱得更深了,方才在花厅时,太后命人前来,点名要召见阮家女眷,无疑是那幅上贡的绣像起了作用,梁太君正打算趁着太后欢喜,让阮酥借此崭露头角,谁知会发生这样的事,而现在的阮酥,即便能坚持前去,这一副晦气的白子尊容,却是去触太后霉头了。
可是……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下次又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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