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不悦道:“你说什么呢。”
淮延淡然一笑,转身走到军帐中,端起一杯凉水慢慢喝,“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淮楼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坐在淮延身旁,担心地看着他。
“你这次这么急匆匆地让我过来,是因为发现了那茶汤里的秘密了吧。”
淮楼大惊,“难不成——”
“有些事,也是时候告诉你了。”淮延缓缓道:“其实我早就知道那草药有毒了,只是已经发现得太晚。食用时间太长,这种慢性□□,一旦停下来,反而会加速死亡,所以我才一直拖着。”
“什么?”淮楼蹭地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淮延。
淮延轻轻叹了一声,继续道:“你不知道,我刚出生时,身上就带了毒。太医说这种母体带毒,很可能就是从父亲那里遗传而来,所以其实那时候,我们的父皇已然中毒颇深。只是当时父皇脑子已经开始混乱了,对这些事竟没有深究,母妃也一直被蒙在谷里,还是到后来又有了你之后才知道的,她担心你也和我一样,但还好你没事。”
“难怪,我印象中的父皇是易躁易怒之人,和母妃常常说的谦谦君子完全不同。”淮楼打断了淮延的话,“父皇竟被那毒害成这样——”
“唉,岂止是父皇。你可还记得,咱们盛国最负盛名地那位镇国将军柴义柴将军吗?”
“柴将军怎么了?”淮楼听到淮延说起柴将军,想起之前和柴青娪看到的那块安国玉佩,“他被父皇定了叛国罪,难道也和那□□有关?”
淮延点点头,“算是吧。父皇以前的心腹莫过于文臣祝玉荣和武将柴义,但是那□□一点一点侵蚀他的心智,他开始变得疑神疑鬼。直到后来有一天,柴将军一夜之间全府被杀,同时父皇接到了匿名信说柴将军私通敌国,他们在房间的箱子里发现了一块安国皇室的玉佩。父皇没再继续追查,就草草结案,对堂堂一个镇国将军府一夕全灭竟然不闻不问,甚至还给他扣上了一顶叛国罪的帽子。”
“后来祝大人百般恳求父皇彻查此事,父皇都置之不理,最后祝大人就辞官隐退了,这朝上,忽然就那么清冷了。父皇如果不被那□□残害,定然不会让柴将军枉死的,也不会让他白白背了那个罪名的。”
淮楼两手爆起根根青筋,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良久才咬牙切齿狠狠道:“究竟是何人下的毒?”
淮延苦笑一声,“线索太少了,根本找不到,就像一个精心策划了很久的阴谋,我找不到一丝破绽。”
“有没有可能,柴将军的灭门案,和这下毒之人也有关系?”淮楼思考了一会儿,渐渐生出了一个想法,“幼皇继位,有威胁的人被铲除,有心人要造反的话,轻而易举。”
“没错,但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人造反,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破绽就在这儿。”淮楼看向淮延,“谁在控制着整个局势的发展,谁就是主谋。”
淮延被淮楼这么一提点,始终混混噩噩的脑子忽然有那么丝清明,那□□早就已经将他侵蚀地遍体鳞伤,他已经撑到极限了,“右相......”
“陆凛正。”淮楼狠狠地说出了这个名字。他沉吟了一会儿,把满腔的怒火压了下去,对淮延道:“皇兄,西域的国医医术精湛,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淮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若是早些年,可能可以,但现在,已经不行了。”
淮楼双目募然变得通红,“哥——”
“臭小子,你哥我还没死呢。”淮延看着淮楼,“霄南以后就要拜托你了,上天保佑,他身体健康,没有遗传到我身上的毒。他从小没了母妃,若是我也走了,这世上,他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淮楼回望着他,“我这就派人去请西域国医,定会治好你的。”
淮延显得有些无奈,却也不阻止他,他瞒了淮楼这么久,他早就知道会是这种局面。不再说这些,索性就换了一个话题,“你上次跟我说的姑娘,怎么不带来让我瞧瞧。”
淮楼也不再说下去,便道:“其实你已经见到过了,哥。”
“哦?可是我没听说你和哪个姑娘走得很近啊。倒是有人说,经常看到你去左相府找秦戊下棋来着,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秦戊。”
淮楼一下子把淮延的话接过来,淮延原本只是想说,是秦戊府里的小丫鬟,却没想到,这个结果比丫鬟还让他惊讶。
“秦戊?这......”
淮楼索性跪在淮延面前,“皇兄曾允诺过只要是我喜欢的人,必然会赐婚于我,望皇兄成全。”语毕,一个响头狠狠地叩向地面。
“起来,起来。”淮延急忙要去扶他,“就我们两人,你跪什么跪。”
“你先跟我说说,你和秦戊怎么回事,你喜欢男子?”
淮楼不起,膝上像钉了钉子一般,“这就是我所跪之因,秦戊乃是女扮男装,原名柴青娪,是前镇国将军柴义之女。”
“恳请皇兄看在她为国做了那么多事的份上,赦免她的欺君死罪。”
“柴青娪,柴将军的女儿......”淮延低声念着,突然就摇摇头,笑了起来,“所以,这真的就是姻缘天注定吗?”
淮楼不解地看着淮延。
淮延笑着说,“你刚会说话那会儿,那时候柴夫人刚生下柴青娪,父皇带着我们去将军府,你一看到人家小青娪,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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