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闻朝言之前就已经开始怀疑她,那现在恐怕会更怀疑。
如果之前没有怀疑她,那现在应该也开始怀疑了。
许白这么一想,杀了周文泽的心都有了。
周文泽抱着狗回到车上的路上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阴冷。
仿佛是为了证实许白的猜想。
第三天,剧组来了一个人。
一个闻朝言和她共同的朋友。
一个很会洞察人心的人。
一个许白现在最怕见到的人。
“我是孙铭,朝言的朋友,现在在中戏当老师。”身材发福憨态可掬的男人非常友好的和许白打招呼道。
孙铭笑容可掬,却让许白背后寒毛都竖了起来,脸上却不显露半分,恰当好处的礼貌和疏离:“孙老师你好。”
孙铭一边笑,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许白:“你好你好。”
对方脸上熟悉的异常狡诈的笑容让许白压力倍增。
孙铭,闻朝言的半个师兄兼好友,中戏的传奇人物,学了两年表演,觉得自己演戏肯定出不了头,半路转去学了导演,毕业以后留校任教,居然还是教人表演。他做人八面玲珑,这种人不少,但是能做到像他那样不惹人讨厌,还不显圆滑的人却不多,所以孙铭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在学校十分出名,整个中戏没有他不认识的也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这么多年在圈里人缘甚广,什么一线大腕见了他都得叫一声孙老师。
没正儿八经的演过一部戏,但是热衷客串,不少电影里都有他的镜头。他说这是为了熟悉一下业务,如果连自己都不会演戏还怎么教学生演?
算起来,许白有好几年没见他了,还记得他老婆仙女一样的人物,却烧得一手好菜,那时候她和闻朝言没少去他家里蹭饭吃,大概是当了老师以后不需要刻意管理身材,这些年越发圆润了,只不过五官依稀可见当年的追风少年。
许白对孙铭的一个字评价那就是——精。
做人成了精。
中戏流传着一个传说,你将来能不能红,让孙老师看一眼就知道。
他观察入微,在憨态可掬的外表下有一双能够洞察人心的眼睛。
而现在,这个人精正对着许白笑的一脸“不怀好意”:“小许,接下来咱们可能得相处好长一阵,多多指教啊。”
许白笑了笑,没有泄露自己的情绪:“孙老师太客气了,是您指导我才对。”
孙铭呵呵笑两声,忽然问:“哎,小许你认识符叙吗?”
许白心里咯噔一下,稳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说道:“当然,我是她的影迷,她的电影我都看过。”
孙铭依旧是笑呵呵的:“我和符叙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也是奇怪,我刚才乍一眼一看,差点看花眼,把你看成符叙了。”
许白故作惊讶:“是吗?不会吧?从来没有人说过我和她长得像的。”
孙铭笑容不减:“这么仔细一看,是不像。”他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让许白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们两个是认识的吗?”周文泽好奇的看着那边“相谈甚欢”的两人问道。
黄钰看了一眼那边,他的感觉一向敏锐,总觉得那边的两个人看起来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谐”,气氛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些微妙……
“导演是不是对我们不满意?”周文泽疑神疑鬼的问:“不然怎么突然请了一个什么表演老师过来?不会是特地给我请的吧?我最近吃卡少很多了……”
黄钰打断周文泽:“我们对一下下场戏的词吧。”
“啊?好。”周文泽成功被黄钰引走了注意力。
孙铭和许白“交了回手”回到了闻朝言那儿。
对上闻朝言的探询的目光,孙铭摇了摇头:“我先观察一下午,晚上咱们两再细聊。”
许白下午发挥失常,吃了好几次卡。
周文泽都被吓着了:“小白你怎么了?是不是人不舒服啊?”
许白至今保持着剧组吃卡最少的记录。
结果一个下午就吃了三张卡。
简直前所未有。
“许白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黄钰也关切的问道。
许白很想说把那个站在闻朝言边上的死胖子弄走她就正常了。
许白只好说:“我胃有点痛。”
周文泽就主动跑去跟导演说暂时休息一会儿,然后又是倒开水又是找人要吃的给许白。
许白喝着热水,慢慢地开始镇定下来。
她满脑子都是孙铭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笑。
而且知道孙铭无时无刻不再关注着她,她脑子里的弦是绷紧了的,偏偏今天是一场重头戏,许白总是不能完美的入戏。
许白知道孙铭绝对不是闻朝言请过来当什么所谓的表演指导的,闻朝言起了疑心,这点在今天看到孙铭的一瞬间许白已经确认了。
孙铭就是他请过来证实自己的疑心的。
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感觉被无形束缚住了,以至于无法集中精力在戏上面。
但是越是这样,反而越容易让孙铭看出什么来。
孙铭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相反他是他们之中最迷信的一个,每年还会上山拜一次佛,经常说要不是放不下对肉的执念早就成为佛家的俗家弟子了,特别是对佛家说的今生因来世果,投胎转世那一套深信不疑。
这大概也是闻朝言会让他过来的原因,因为也只有他,才不会觉得闻朝言疯了。
这也是为什么许白重生之后最怕见到的人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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