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足了。”
他皱眉道:“若是如此,我劝姑娘还是回去。看得出来,姑娘不是凡人,应是来自天上,若是被发现擅离职守,可是要受罚的。”
她连忙道:“没事的没事的,没有谁会罚我。”
他道:“可我对姑娘并无半点爱慕之心。”
果然被拒绝了,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难过,但为了那些桃核的未来,一咬牙,道:“那我们做朋友怎样?如果你愿意和我做朋友,我就把这些桃核送给你。你别看这些它们现在只是桃核,它们不是普通的桃核,可是蟠桃的种子,种在土里就是一片王母娘娘的蟠桃园。我好不容易才搜集这么多的,都是可以种植的哦。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帮你把它们种起来。”
墨清明打量了她许久,终戳破了她的小心思,“我十分乐意广交好友,但我这个昆仑殿平日来往客人较多,实在不方便种什么植物。不过,我倒是晓得有个地方比我这里更适合。”
他果然帮她找了个更合适的地方,却在天界王母娘娘的蟠桃园里。因晓得那个后门,所以往来方便了许多。
他们一起在蟠桃园里找了个偏僻的小块空地,松了土壤把桃核种了进去。
他说:“待这些核桃长成小树苗,再把它们悄悄移植走就好。只是待他们长大一些,你要每日过来看它们,在它们被发现之前,将它们移植走。”
因着这个种植桃核的恩情,她开始对这个叫墨清明的凡人刮目相看。又因算是与他做了朋友,故在后来经常幻化成女子的模样来找他,听他给各路道士讲道说书,偶尔陪他下下棋,喝喝酒。
也会在他遇到人间灾难,对付妖魔时,助他一臂之力。亦或在有哪家女仙过来骚扰他时,她跑过去唤几声亲爱的帮他解围。
她也会拿他打趣道:“你看你,每天和那么多人说道,身边却连个亲近之人都没有。你纵然对天下所有人好,也无人晓得要对你好。不如,你弃了那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仙道,我也弃了我那闲职,我二人做个凡间野鸳鸯,逍遥快活。只要你不抛弃我,我定永生永世对你好。”
他只静静地看着她,道:“你又喝醉了。”
她红着脸嚷嚷:“我才没有。我知道你是嫌弃我不好看,可我有什么办法,我生来就是把斧头,人家都叫我斧头神君,以前觉得没什么,现在觉得真是难听。我这才晓得,我这副难看的皮囊下,藏着的是颗娇滴滴的女儿心。”
他扶着她,“是吗?我倒觉得你很好看。”
她一直晓得世事总无常,也晓得这样美好的日子不会长长久久,总要经历些波折,却没想这个波折会要了她的性命。
她那时一心想着她那偷偷种植在蟠桃园的桃核,所以在听到各种议论说几十万年前被盘古上神同其他世界的无上尊者联手杀死的魔尊,竟然复活了,她也没有多想。反正历来发生再天大的事,也用不着她一个废柴般的神君半点事。
她的桃核在种下去几十年后终于发芽了。她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抱着这个好消息,跑到下凡想去告诉墨清明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却在南天门被月老拦住。
月老劝她不要再去昆仑虚,昆仑虚大劫到了。
她很惊惶地问什么大劫。
月老说,魔尊因为没有身体,不能完全复活,所以想以整个昆仑虚为熔炉,吸取其中灵气,用来练就身体。昆仑虚中所有生物,甚至植物,都将灭亡。即便是神仙进入其中,也会被吸食性命。
她更加惶恐地问:“那清明尊者呢?他怎么样了?”
月老摇了摇头,哀叹:“他坚持要拯救昆仑虚,任谁劝也不听,怕是也活不成了。”
她再顾不得月老的阻拦,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人间昆仑虚,很容易就走入魔尊布下的结界。也许因为她本就是混沌之体,布在昆仑虚的魔障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她很快找到墨清明,看到了他满身鲜血地站在一个法阵里,在他的对面,矗立着一座犹如活了的山脉,甚至能听到山体剧烈的心跳声。她晓得,魔尊的魂魄就藏匿在那个山体之中。而墨清明在用他的性命阻止这个山脉继续去吸其他山上的性命。
她看着他渐渐被魔障侵蚀得满身鲜血,拼命拍着墨清明四周布下的结界,大喊:“墨清明,你给本君住手!不要为了区区一个昆仑虚就牺牲了自己,这是昆仑虚的劫难,不是你的劫难!”
墨清明终于注意到了她,冲她摇了摇头,只道:“你莫管我,快些离开这里。”
她晓得,他这是打算用自己的性命去救昆仑虚。再不住手,他会灰飞烟灭的!
但想以后漫长的日子里,若是没了他,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她曾经学过一个同归于尽的法术,道是用自己的灵体为载体,附上毁灭性的封印,便可拉着敌人一起死。她常笑制造这同归于尽法术的人,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蠢的人会选择与别人同归于尽。
到最后,她竟然做了那个愚蠢的。
她念起那个同归于尽的法术,载着所有的力量,向那载着魔尊魂魄的山脉冲去。
她一直很害怕别人看到她的本体,但她终还是让别人看到了那样一幕,她,一把斧头,载着天地浩气,将一座山脉劈成了两半。
一些没听过她的神仙看到了,以为是墨清明得了把厉害的神器。
她终究不是神器,只是神器的灵,所以会死,或者说,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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