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翔默默让出了流理台。阿河有点站不住,翔搬了个吧凳给他,看他慢慢地、仔细地洗菜,切r_ou_,一点一点完成那些麻烦的步骤。翔硬逼着自己不去帮忙,不去打断,只把眼前的一幕幕都刻进心里。
因为煲汤很麻烦,这一顿饭直到下午两点才吃上,好在孩子们有水果和零食一直垫巴着小嘴,倒也没喊饿。沈郁翔给孩子和自己各盛了碗汤,甚至给狗也盛了半碗,率先喝了一口朝阿河笑:“特别好喝!”
两个孩子也跟着喝了一口,不约而同地皱着眉放下了碗,萨姆闻了闻,不屑地走开了。
“这是阿河爸爸特意给你们做的,快喝!”沈郁翔管不了狗,只得向孩子们施压。
两个孩子刚刚上了小学,人越来越j-i,ng,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安初斟酌词语说:“阿河爸爸,你身体不好,以后还是让我爸爸做饭吧。”
安末比较实在:“就是,你做饭简直是浪费粮食……”
阿河被这两个孩子殊途同归的话逗得直笑,自己尝了尝,明明是一样的食材,宝心做的挺好喝的呀,不过他不太尝得出来味道了。但是狗都不理,想必不会怎么好。他已经切不动火腿,控制不了菜刀,他端不动装满水的锅,甚至连慢火煮上三四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这锅汤不难炖,对于宝心很容易,可是对他却异常困难,她不怎么用心就可以做得很好,可他已经用尽了全力。就像跟沈郁翔在一起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轻而易举,往那里一站就是明媒正娶的沈太太,而他却需要竭尽生命。
幸好,阿和也有宝心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沈郁翔的感情。可是,感情这东西是会变的,等他死后,他们还有无限时间,到时会怎么样呢?那已经超出了他能想到的范围,阿和不想再考虑了。
吃完饭,孩子们都困了,爬到床上睡觉,阿河跟沈郁翔一人一边守着,狗趴在门口的地板上。以前孩子小的时候也经常在这里跟阿河睡,说起来,他并没有错过孩子们成长的环节。婴儿期,他给他们喂n_ai换尿布洗澡。幼儿期,他教他们说话走路,念故事书,逗他们笑。后来,他送他们上幼儿园,接他们放学,带他们去博物馆、美术馆,看他们踢球跑步。最后,他们终于接受了这个爸爸,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所以,阿河觉得自己没什么遗憾了。
但他现在又很心疼孩子,有点埋怨翔。干嘛非要为了他,要在最后时刻让孩子们接受自己多了个爸爸呢?再过几天他就不在了,到时候,还要向孩子们解释死亡,小孩子几天内要接受这样大的两个概念,心理会不会受到伤害?多可怜啊。
在这一家四口共处的时候,宝心回了趟家,翻出书房里一个落灰的箱子打开。那是她以前所有的设备。小时候的凤凰胶卷相机,中学时沉迷的拍立得,花大价钱弄来结果不怎么能用的古董双反,大学时挚爱的尼康f6。还有各种镜头,长焦、广角、微距,灰度镜,偏振片,星光片,各色滤光镜,这些还是她上学时爱好风景和古古怪怪的效果买的,都不是很好的东西,不算太贵,却用了她大部分生活费。毕业后,她咬牙买了个5d2,结果没用两年,就被跟着往事一起尘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电子产品更新换代频繁,现在都已经出到6d了,不过5d2仍然是经典机型,也算是买值了吧。宝心试着充电,开机,居然还能用,但是电池不行了。她带着相机出来,重新买了两块电池,打车去阿河家。
叶飒跟黎嵩一直没走,在阿河家楼下的小酒吧里坐着,宝心到的时候,两人正吵个不停。
叶飒说,他觉得应该通知阿河的父母了,黎嵩强烈反对,既然阿河本人不愿意,应该尊重他的意见。宝心听了一会儿,不发表任何看法。叶飒说不过黎嵩,转向宝心求助:“你说说,如果他父母最后也没能见他一面那多遗憾啊!”
宝心却没能随他所愿:“我知道你没家人,总想着亲情宝贵,可是实际上,有时候血缘只是一种关系,并不代表你非要怎么怎么样。我觉得人之间最好的关系是可以选择的关系,比如友情,爱情,那种天生的拘束你的,如果不能理解支持你,就只剩下伤心了。阿河说过,他希望父母能记得他最好最懂事的样子,不想在最后时刻还闹得那么伤感,你就让他平静地走吧。”
叶飒无语,看看宝心又看看黎嵩,终于垂下头去弱弱地说:“可是我已经告诉他们了……估计现在他们就在来的路上……”
昨晚叶飒宠物店打烊前,有个男人急匆匆地擦着汗跑进来,非要送给他一摞自家做的煎饼,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上次宝心让他帮忙送回家的黑狗主人。他推辞着:“都是小事儿大哥,不用客气……”
来人还是要他收着,说了不少感谢的话,叶飒只得收下,把人送到外面。男人是跟着工友下班路过这儿的,车还在路边停着,就赶紧爬了上去,跟他挥手告别,叶飒一眼看见了他身边穿着工地服装的人,不由大吃一惊。那人晒黑了,划伤了,可是,明明就是叶飒的亲生父亲。他也认出了叶飒,突然慌张地朝旁边转过脸去,车子开走了。
他父亲这次出狱时来找过叶飒,叶飒当然还是接受了他。男人年近五十,不再年轻,两次入狱,什么都不会,还害得儿子断过腿,可是叶飒一点都没嫌弃他。男人在宠物店待了两天,突然人间蒸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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