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看看。”
二人顺着璎珞背后的方向绕了大半圈,果然就瞧见前方有两人由远及近,从石碑中间的小道走过来。
“那是谁?”因为离得太远,顾香生有些看不分明。
碧霄却一下子就认出来:“是王家郎君啊!”
喔,是了,是左丞相王郢家的公子王令!
顾香生也想起来了,一时有些意外。
大姐姐怎会与王令走在一起?
王令和周瑞交情不错,但顾香生与王令并不算熟稔,此人是京城出了名的fēng_liú郎君,据说常常流连青楼妓坊,才华倒也是有的,王令拒绝父荫袭官,靠自己的能力中了进士科,如今在太常寺任太常博士。
太常博士职位清闲,却可上可下,升迁容易,加上王令的父亲是位高权重的左丞相,所有人都不怀疑,这个职位对于王令而言就是跳板,虎父无犬子,假以时日,王令必然前途无量。
随着两人往这边走过来,无须碧霄汇报,顾香生自己也看清楚了。
两人似乎正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王令神采飞扬,而顾琴生脸上也带着微微的笑意。
她自己或许没有察觉,但顾香生旁观者清,却看得清清楚楚,那笑容流转之间,分明带着绵绵情意和暧昧。
顾香生惊疑不定,心想难道祖母让自己留意大姐,就是为了这件事?
王家与顾家倒算得上门当户对,她这位大姐姐才貌双全,与王令也称得上般配,但王令素有fēng_liú之名,左右蓄美婢数人,倚红偎翠,这样的人,会是顾琴生一辈子的良人吗?
一时之间,许多想法从顾香生脑海中掠过。
碧霄小声问:“我们过去吗?”
顾香生摇摇头,转身悄然走开。
二人走了一小段路,直到视线完全被石碑遮挡,看不见顾琴生他们时,碧霄才拍着胸口,一脸好奇:“大娘来这里,原是为了跟王家郎君私会,他们,他们……倒也是般配。”
顾香生对碧霄道:“此事回去不要与旁人说道。”
碧霄吐吐舌头:“晓得了,婢子又不是那等好搬弄是非的人!”
顾香生拧了她的脸一把:“谁成天在屋里叽叽喳喳把外头的事情都说遍了?我看顾家谁知道消息也没你快!”
碧霄笑嘻嘻:“婢子那是将消息往里带,才不曾往外泄露军情呢!”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既然已经来了,顾香生倒不急着回去了。
这处碑林既大且空旷,走了一大圈也未必会再遇上顾琴生他们,反正回去还早,又不能跟徐美人说话,顾香生索性放慢了脚步,一面欣赏碑上的名家手迹,间或驻足观赏,耳边听着松林涛声,鸟语空鸣,心情也得到极大的舒缓和放松。
不过就在她拐了个弯绕过前面那座石碑时,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徐郎君?”
对方正负手仰头,专心致志看着碑上文字,闻声回过头。
身形轮廓因晨曦而镀上金色,纵是清爽秋风,到了他身边也只余下温柔缱绻。
那一瞬间,岁月仿佛停止,立身之地也已模糊。
顾香生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样美好的一幕。
“顾四娘子?”徐澈有些讶异。
“是我,好巧。”顾香生笑道:“徐郎君是否约了人,我倒是打扰了。”
徐澈道:“没有,我只是独自过来走走,久闻这里碑林大名,寻常倒也没有太多机会瞻仰,今日正好趁便了。顾四娘子呢?”
顾香生抿唇一笑:“我也是待在那里有些腻了,便来此地走走。”
二人并肩而走,碧霄识趣地落后几步,没有离得太近。
徐澈知道她是个爱玩的,原以为她只是因为没法亲自上场打球,才跑到这里来散心,然而逛了好一会儿,却发现顾香生在他看碑文的时候完全不曾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相反也同样抬起头,认真琢磨,完全不似外界传闻中那个不学无术,文墨粗疏的顾家四娘子。
“你也喜欢看碑文么?”
“谈不上十分喜欢,但闲来无事,看看也无妨。”顾香生实话实说,没有因为对徐澈抱有好感就矫揉粉饰的打算。
“不过这里的碑文并不能算是集大家之成,即便是黄文毅公的手书,也非巅峰佳作,窃以为他留在吴越的《祭五娘》碑文,无论从文辞遣句,笔锋筋骨,方称得上是鬼神皆惊。”
她口中的黄文毅公,是指前朝中期的大名臣黄鹭,因死后谥号文毅,世人皆称其为黄文毅公。
徐澈惊异:“不错,我亦认为那篇虽是祭文,但单是从真情实感上,就已经远超这里大多数了,的确是黄文毅公难得的佳作,不过那篇碑文在大魏名气不显,少有人见过,没想到四娘也曾听闻?”
顾香生道:“我曾偶然见过那篇碑文的拓本,说来不怕徐郎君笑话,那时候还不懂得欣赏黄文毅公的手书,只觉其中情感真挚,清丽动人,便买了回家细细研读,还背诵下来了,后来才知道黄文毅公的书法鼎鼎大名。”
徐澈道:“是,黄文毅公的行楷是世间一绝,令尊在这碑林中也留有《潭京赋》罢,我记得那上面也是用了行楷笔法。”
顾香生摇摇头:“虽然同是行楷,但黄文毅公笔法之中多了几分端谨和风骨,家父则偏于飘逸绮丽,尚未能与黄文毅公相提并论。”
那夜在六合庄两人相谈甚欢,但毕竟时间有限,此时寥寥几句,却令徐澈大起知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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