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停下来,落在最大的那个宫殿前。站班的卫士看见她,顿时慌起来,“哪里来的鸟人!”挥舞着长矛想驱赶她。
她有点生气,怪他们有眼无珠,“你们才是鸟人呢。”一面说,一面拍了下翅膀,拍起漫天狂风。那些卫士在风里乱成了无头苍蝇,她转身朝宫门上走,冲目瞪口呆的一个白胖子和善地笑了笑,“我是你家皇帝的师姐,我叫瞿如,请问振衣在哪里?”
白胖子依旧木蹬蹬,好像听不懂她的话。她想起来了,振衣已经不叫振衣了,他有了正经名字。于是她又换了个说法,“就是明玄,他是我师弟。把他叫出来,就说师姐来找他了。”
胖子这才回过神来,哦哦答应着,“是找陛下的……可陛下不在这里,这是文武大臣议事的地方。鸟……姑娘,陛下现在应当在光明宫,您可以上那里找他去。”
光明宫?是什么地方?她环顾四周,一重又一重的宫阙,天知道那个什么光明宫在哪里。见她脸上一片茫然,胖子回手指了指,“您一直向北走,过了九重宫门,会看见一个太液池。太液池向东过两重宫楼,有两只很大的石雕玄武,那就是光明宫了。”
瞿如想了想,半空中时确实看到一片湖,大概那就是太液池吧。宫门有几重,都不是她要关心的,反正她用不着一步一步走。听白胖子说完,鼓起两翅就飞起来,箭矢一样直射北宫。
她的心里,其实有一点小小的骄傲,她喜欢的人原来还是个大人物呢。就像令主说的,有了那一掐之缘,他待她肯定和别个不同。她喜滋滋地飞过了太液池,终于看见那两个大乌龟,一猛子扎了下去。为防他宫前的卫士又大呼小叫,她先下手为强,扬起风沙叫他们睁不开眼。然后落地收起了两翅,整整衣裳,又抿抿头,慢步走到殿门前,抬手一推,伸腿迈了进去。
中土人的屋子可真大!屋里有优雅的陈设,有一张挑着纱幔的大床,还有一面巨大的圆形黄铜镜。镜前站着一个华服的人,大概吃惊于她的忽然闯入,愣着两眼看她。仔细一瞅,正是振衣,瞿如高兴起来,杨柳一样飘荡过去,“师弟,梵行一别好几个月,我可想死你了。”
明玄只觉两眼发黑,一股血气直往脑子里冲。看看她身后,并没有人跟她一起来,他下意识退了一步,“听说你会来长安,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是不是很惊喜啊?”她掩唇笑了两声,“主要是得知你有了下落,我一激动,飞得比平时快很多。师弟啊,当初你失踪,我和师父找了你好久,我们连酆都都下了,就差没下油锅了,可见你对我们有多重要。你要是早说你是上师意生身多好,我们可以多多切磋。”说罢顿了下,龇着牙,斜着眼,飞了个秋波,“不过现在也不迟,我们重逢了,接下来你想怎么修,都听你的。”
这个猥琐的表情,对明玄来说太熟悉了。真是令人难以想象,这三足鸟居然一度成为他西行路上的噩梦。太热情了,吃不消,慢热的人看见这只火一般的鸟儿,都会退避三舍。她是飞禽,还不如走兽,自由自在惯了,根本不懂得人世间所谓的等级划分。因此他在她眼里,依旧是那个可以随便揩油的师弟。即便时至今日,他见到她依然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担心她忽然狂性大发,不管不顾冲上来,强行把他抱进怀里。
他不自觉交叉起了两臂,“我已经是皇帝了,师姐知道吗?”
瞿如点点头,娇小的身形一转,荡悠悠在他的御案上坐了下来,“我知道啊,当皇帝挺好的。”
“以后你们有我关照,可以活得比在乌金刹土好万倍。”他谨慎地说,“不过皇帝有皇帝的尊严,君威不可触犯,你明白吗?”
君威?君威这东西在她看来还不值一只田鼠呢。不过入乡随俗,这个道理她知道。她只是想要求一点特殊待遇,因此暧昧地眨了眨眼睛,“在中土人的面前,我会给你面子的。但私底下就不用那么计较了吧,毕竟我和师父都不是人,也不归你管。”
这话看似没谱,但说的都是实情。他吁了口气,慢慢点头,“我当然不会要求那许多……师父在白准那里,还好吗?”
瞿如说当然好了,“他们都快成亲了,哪能不好呢。那次让你替嫁,后来师父说起来,言语间十分后悔。一则是你因这件事下落不明了,二则是走了那么多弯路。如果当初直接上花轿,她和令主不是早就修成正果了吗。”
修成正果……明玄听后凉凉一笑,“师父为什么会看上白准呢,难道就因为他长得俏?”
瞿如不傻,她知道他对师父的心思,说者有意,听者自然也有心,“令主可不光俏,长相不过是他最不起眼的一个优点罢了。再说俏也不是坏事,比如你,你也很翘啊……”她拿手比划,划出了一个缠绵的弧度,“不单翘,还很紧实,手感很好。我跟你说,当初我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很适合我。”
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曾经不堪回首的经历简直让他沮丧,他一点都不认为得她青睐有什么值得荣幸的,“师姐,过去的事,我们就不提了,多谢你之前对我的诸多照顾……”
她腼腆地微笑,“我对你好,你知道就行。”
他抚了抚额,一直以来他和瞿如的沟通都很成问题,他的以退为进她不懂,只要有她在,他就时时感觉受到了威胁。必须解决这个麻烦,他决定开门见山,“我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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