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找不到别的词汇,能更加贴切地形容她此刻的感受。本来男人再俊能如何,不过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但他的眉眼,却长到了极致。
你见过壁画上的神众吗?浓墨重彩,富丽堂皇。要不是举手投足间有股不正经的调调,令主大概就与画像上一般无二了。
他看上去至多二十来岁,有如画的脸庞,抒情诗式的风骨。他缨穗束发,臂饰宝钏,半边颈项上的刺青繁复而鲜明,顺着白净的皮肤蜿蜒而下,如龙似虎覆住了右面臂膀。半裸的身躯斜倚,因为沾过水,水珠在虬结的肌理间流淌,从胸口一直滑进腰腹……见她看得痴痴,拿手一抹一弹,挑挞的意味跃然纸上。
冰凉的一点水珠穿云破雾落在她唇上,无方才回过神来,脸颊上立刻轰轰烈烈一片滚烫。当初他忽然出现,扬言要娶她时,她料定他又老又丑,也许面瘫,也许已经出现早期中风症状。后来时不时窥见冰山一角,她推翻过想法,但绝没有想到他是如此一副鲜嫩模样。他真的一万岁了吗?她见过一万岁的老龟,早就已经老得不成龟样。他这一万年是怎么保养的?黑袍遮身,是为了抵御风吹日晒,还是因为长得不够凶恶,怕镇不住刹土诸妖?
她满腹狐疑,那朵巨大的红莲摇曳而来,停在了她面前。红莲上的令主很温驯地把脑袋枕在她肩上,“麓姬带去的偶被你摸遍了,我说我身上每个部位都比他强,没骗你吧?”等了一会儿等不来她的附和,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一气之下开始动手解他的大裤衩,“你居然不相信?不信我们就来量一量!”
所以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脑子没跟上长相,果然令主还是原来的令主。
她慌忙拽住他的手,“别……你又想干什么?”
他说脱裤子啊,“虽然我没有和自己的偶人论长短的习惯,但为了让娘子全面了解我,我什么都可以让你看。”
这一露,可真的露得彻底了。她用力压住了他的手,原本还在庆幸自己终于看见他的脸,终于对自己的感情有了交代,但被他这么一闹,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力气大,很固执地抢夺,她简直有些压制不住了,只得恼火地呵斥他,“世上怎么有你这样的人,当着姑娘的面脱裤子!”
他眨了眨秀而长的眼睛,靦着脸讪笑,“你又不是外人,早晚要看见的。”
如果他还是那个穿着黑袍,面目不详的令主,她至多觉得他傻。现在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落进她眼里,这份傻就变成了处心积虑,一分生动就是一分心机。
她局促不已,视线不知该停留在哪里,飘忽闪避着:“不许耍无赖,你再不收敛,我就走了。”
他说别,“咱们商量好了的,要给金累捏女偶呢,你这一走,女偶还捏不捏?红莲谢得快,泥胎养不够四十九天,出来是个残疾。就算你想通了,明晚再来也来不及了。”说着撑起两臂跪在红莲上,流利的身体线条,看上去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探过来,几乎和她面贴面,“娘子,我袍子都脱了,你仔细看看,看见我的脸了吗?”
他苦心经营了几个月的心理暗示,今天就要见真章了。每一次在她面前刷存在感,什么时机多少剂量,他都有一本账。就得慢慢累积,潜移默化,等她自己都认同了,最后一击即中,不爱也得爱。
令主眨眨眼,再眨眨眼,纤长的眼睫羽毛似的刮到她脸上。怎么样,天怒人怨吧?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好看!反差萌这种东西,向来屡试不爽,就算镇定如灵医,这刻也把持不住了吧?
快说看见了,承认后就可以作深入了解了。令主简直有些迫不及待,“看我的眼睛,看我的鼻子还有嘴……”然后微微偏过头,拿手指了指眼尾,“看见没有,我这儿还有一颗泪痣,是不是很妖娆,兼具梨花般淡淡的忧伤?”
他分明窥见了她眼中的惊艳,那种光是藏不住的,尤其感情浓到一定程度,令主觉得自己能够看穿她的心。况且露不露脸这种事,自己绝对有自主权。他已经毫无保留,她要是再看不见,那她一定是装的。
他转动脑袋,帮助她全方位了解他的长相。他们那一族,化成人形后都这么美,令主认为自己更是族中翘楚。当初他降生时,长老们曾一致惊叹,“从来没有一个孩子能像阿准这么漂亮”。他不是那种孔武起来就忽略五官的,他有女人喜欢的强健的体魄,更有女人痴迷的,精致魅惑的脸庞。
他准备好了未婚妻为他神魂颠倒,正畅想她拜倒在他大裤衩下的景象,却听见了令他难以置信的话——
她说:“白准,为什么你只有脑袋没有脸?”
令主愣住了,忽然惊恐万状,“怎么可能!娘子你是不是失明了?”
无方慢慢摇头,很为难的样子,“花瓣上的每一道脉络我都看得清楚,独独看不见你的脸。你不脱还好,脱了有点恐怖。”
令主说不,他明明已经把脸上的屏障撤掉了,难道他的法术失灵了?他不相信,拉起她的手压在自己脸颊上,“你摸摸,我有脸的。不单有,还相当匀停明媚呢。”
无方强忍羞怯,在那光致致的脸上摸了两把,“摸得着看不见啊,所以我还没喜欢上你。”
令主发现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照这态势,他恐怕没机会洞房了。
他几乎绝望,“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了?前几次我都控制得当,这次全露你却说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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