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子看细,像是一扯就能扯断了,但她觉得很配杨伊的气质。吊坠是一个小写的字母“y”,上面点缀着红色的碎钻,明艳动人。
当时看到那条链子,赵鹿心中就在想:这不就是为杨伊量身定做的吗?
链子可不便宜,花了她两个月的工资,她眼睛眨也不眨就买下来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现在却送都送不出去,简直一文不值。
赵鹿重新合上盖子,手轻轻一抛,将项链连同盒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赵鹿却感觉自己走了一个世纪。
推门而入,冷气飕飕而来,她木然走了进去。
“我的妈呀,你这怎么搞的?”在前台代她班的张乔指着她的脏衣服问。
赵鹿看都没看,恍恍惚惚摇着头,径直走进集体宿舍。
“砰”的一声,她重重关上门。背靠着门板一点点滑了下去,她再也忍不住,将头埋进膝盖,眼泪横流。
担心被外面的人听到,她一直压抑自己没有哭出声来,咬着手臂,在痛感的刺激下,眼泪反而越来越多。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心里脑里想的全是杨伊那张脸,那么冷漠,那么绝情,那么陌生……
十年前,陈曦那句永不见面深深伤害了她,她也是偷偷躲起来哭。
十年后,杨伊没有对她说什么重话,但每一句都在她心口上划一道伤痕,痛得她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为什么都要这么对她?
她一定是受到了谁的诅咒,诅咒她不配拥有幸福……
凭什么?
赵鹿哭得昏天暗地软倒在地,身上的咖啡早就凉透,黏黏地贴在她身上,尽情羞辱着她。
“谁在里面啊?”
当后背被门顶了一下,反应过来是有人在外面推门时,赵鹿猛地惊醒,她胡乱地用手擦着眼泪。
“应该是赵鹿吧,上午看到她回来了,进去之后就没出来过。”张乔的声音。
刘冬冬又开始砸门,问:“赵鹿,是不是你在里面?门怎么打不开啊?”
赵鹿噌地站了起来,一声不吭钻进洗手间。
阻力突然消失了,门轻轻一推就被推开,大家看到她慌慌张张进了洗手间很是不解。
“包怎么掉地上了?”刘冬冬帮她把包捡起来,看到地上点点滴滴s-hi了一片,以为是包漏了,摸了摸,却很干爽。
未免有人闯进来,赵鹿直接把洗手间的门给反锁了。她气息未平,听到刘冬冬在外面说:“包我给你挂墙上了。”
赵鹿想回应,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像是被黏住了。她扑到盥洗台前,拧开水龙头,捧起水往自己脸上泼,一遍又一遍,直到额前的刘海全部被打s-hi。
眼泪总算止住了,她抬头来,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人,像是不认识一样。
中午休息时间不多,赵鹿一直等外面的人都躺下了才出去。从柜子里拿出出门时穿的衣服,又进了洗手间,把脏掉的衣服换下,最后,她偷偷溜了出去。
赵鹿第一次翘班了。
她完全没心情工作,而且以她现在这个状态,往前台那一站,说不定还会把客人吓跑。
她像幽魂一样在大街上游荡,顶着烈日,口干舌燥,她拨通了周扬的电话。
响了很久才接通,她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表哥。
“你表哥在上厕所,是我。”
赵鹿愣了愣,看了一眼屏幕,确定自己没有打错,又把手机放了回去,说:“那你等会儿告诉他,我身体不太舒服,想请假一天。”
“嗯。还有什么事?”
赵鹿想了想,说:“你能出来一下吗?想找你聊聊。”
一个小时后。
何芸开车她拉风的跑车停在了酒吧门前,车刚停稳,就看到赵鹿像只瘟j-i似的蹲在墙角。
冲她吹了声口哨,她无动于衷。何芸不禁纳闷,打开车门,小蛮腰扭啊扭,到达她跟前:“睡着了?”
赵鹿垂头丧气,闷声:“我等了你半个小时,你太磨蹭了。”
何芸理直气壮地说:“出门不得化妆啊?半个小时已经算快了。喂,起来呀。”
“腿麻了。”
何芸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当看到她脸上的泪痕时,被吓了一跳:“我去!谁欺负你了?”
赵鹿嘴巴一扁,身体往前一倒,将她紧紧抱住,放肆地大哭起来。
何芸哪见过她这幅模样?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迟疑地拍了拍她后背,说:“来来来,进来再哭。”
何芸腾出一只手去开大门,一只手半抱着将她拖了进去。
空荡荡的酒吧,里面y-in气沉沉,赵鹿的鬼哭狼嚎被放大了好几倍。她放开何芸,趴在吧台上泣不成声。
何芸一脸无措:“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哭什么?”
赵鹿只想着发泄,哪有工夫搭理她?
何芸绕到吧台后面,找到纸巾帮她擦眼泪,感慨道:“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你哭,肯定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一直到眼泪流干,赵鹿才肯罢休,她拿过何芸手里的纸巾,团成一团,面如死灰,说:“我失恋了。”
何芸抽纸的动作一顿,问:“表白失败了?”
赵鹿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啊!把我给急死了。”
赵鹿眼珠子缓慢移动,看着她:“有水吗?”
何芸转身给她打了杯水。
赵鹿喝了一口润润嗓,磕磕绊绊地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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