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靠在沙发上,鼻尖是腐烂了的蛋糕的气息。
一夜急雨过去,所有的尘埃都被冲刷干净。
早上七点半钟,顾绥到了剧场,他换了干净的衣服,干净的鞋子,一切和往常一样,只有人是疲倦的,从神态就可以看得出来。
林静升看到他就皱了皱眉,问他怎么弄成了这样,眼下的黑眼圈遮都遮不掉。顾绥只是说没睡好,林静升半信半疑,看他的状况演不了平时的戏,便临时改成了王月生死后,张岱悼念神伤的一段戏。
这场戏,顾绥拍的很好。
徐亦瑶是演的王月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却被他带的入戏了。等到导演喊卡的时候,没忍住流了几滴泪,一边哭,一边往顾绥胸口打了一记,“都是你,你演的那么悲伤干什么?我是演的死人啊,一直憋着泪,没敢流出来。”
她觉得顾绥演的太真实了,当最后一眼,看到顾绥微微带着红血丝的黯淡眼眸,似乎天地失色,再无一丝阳光的时候,实在太让人心疼了。
顾绥说了声“抱歉”,想要笑,却咳起来了。
徐亦瑶忙丢了手帕,去拍他的背,“怎么了?我,我打的那么重吗?”
顾绥摆手,不是她的原因。是他昨夜淋雨,受了凉,应该是感冒了,从昨夜起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
眼前现出一双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一看就是男人的手。那双手里拿着一包纸巾,递过来。
顾绥抬头,看到青年带些焦急的关切面容,“怎么了?是感冒了么?”
是陈广。
作者有话说看你们谁还说绥是渣受,呜呜呜。
第065章 陈广的心思
陈广长得不错,是干净清爽的大男孩模样。
这世间的美有两种,一种是张扬的,满是侵略x_ing地,让你见了一眼就忘不了,心心念念,时隔多年后也有那么一刹的悸动。还有一种是和善的,柔顺的,让人第一眼见了没什么印象,只觉得舒心,看过了也只是那样子,不会刻意去寻,但再次见到还是会喜欢,不感到腻味。
颜寻是第一种,冷冰冰地,如刃,直白又雷厉风行地在他身上留下印记。陈广是第二种。
顾绥接过他的纸巾,说了声,“谢谢。”
陈广说不用谢,徐亦瑶还有些抱歉,以为是自己打到了他,和陈广扶着他到一边去休息。陈广细心,发现顾绥眼底的乌青并不是化妆画出来的,但没有说什么。
他到一边去倒了杯热水,递给顾绥,还递给他一个毛绒的小毯子。
顾绥再次说了谢,问他现在怎么在这里。陈广说他是今天来客串个小角色,刚过来,一会儿就去换戏服。
林静升在监视器前又看了一遍刚才的戏,才注意到他们这边的状况,走过来,问“身体怎么样?”
顾绥说没事儿,但林静升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不是没事的样子。
本来今天晚上定下的是颜寻和他以及其他一些投资人的饭局,但今早颜寻的秘书就打电话过来,说饭局要延迟。
这几天,颜寻不正常,顾绥也不正常。
林静升这个一直在旁观的局外人差不多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了。年轻人,情情爱爱的,林静升到了这个年纪本是该对此嗤之以鼻的,但他拍文艺片久了,不觉也有些感伤。
前些天拍戏的时候他都看在眼里,颜寻这次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了,眼里全是他,神色真挚又澄澈,好像,那就是他唯一的信仰。这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又破灭的感情,先离开的肯定不是颜寻。
林静升在心中叹息一声,还在愁着怎么剪辑,才能让这对‘好友’看起来不那么暧昧。但最暧昧的那段盛夏日暮,两人一同在开满荷花的江面上任小舟飘飘荡荡的一段,他还是不舍得剪。
林静升让他休息了半个小时,顾绥精神好了些,看到陈广已经做好了造型,换上戏袍走过来。
陈广演得是一个温柔颓废的贵公子,也是张岱广交的好友中的一个,台词只有几句话,镜头也不多,确确实实是个客串的角色。
顾绥第一次见陈广古装的样子,看起来比现代装顺眼,眉眼更为柔和。
陈广一边整理着发冠,一边笑着跟他说,他本来是学戏剧表演的,后来偶尔主持了一次节目,发才现自己在主持上也还可以,就转行去当了主持。但他还是会偶尔演一些电影或电视剧里的小配角。
顾绥眼下的乌青已经由化妆师遮去了,看起来和平时无异,接下来的几场都是一遍过。顾绥已经调整好心态,不会像前几天一样让工作人员陪着他一遍遍地被卡了。
虽然看过顾绥演的易明修的剪辑,但陈广还是第一次亲身看着他演戏,只觉得张岱这个角色似乎是给顾绥特意准备的,这两人也太贴合了。那种fēng_liú温柔、浪荡人间的气质,真是诸事都不关心,只想让人和他谈风花雪月。
顾绥入戏的时候,像是发着光,有一种独特的文人般的浪漫气质。
陈广觉得自己之前以为的放下,似乎还是放不下。
他换下戏服,卸了妆,看着顾绥的背影,犹犹豫豫片刻,才追上去,问他,“有时间吗?一起吃个便饭。”
他这么一说,顾绥才觉得自己是饥肠辘辘,便答应下来。
两人找了一个很安静的饭点,点了些清淡的菜,陈广匆匆忙忙说要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
“怎么样?”陈广问他,“感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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