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观伸手拈起铜钱时,温特一度以为自己会见到非常血腥的场面,但没有。老人苍白干瘦的手取走了小孩儿脏兮兮的钱币,一切都很平静。
手中铜钱的分量轻了一轻,小孩眨了一下眼,注意到老者手指上一枚蛇形的金色权戒。事实上他并不知道那是权戒,也不知道权戒是什么,在他看来,那只是一枚看起来形状颇有些凶恶的戒指而已。
注意力被那枚戒指吸引走了一瞬,小孩回过神来,有点不大好意思的:“爷爷,我的钱不太干净。”
的确,都是些零碎的钱币,其中多是铜钱,有一些的边沿,也不知道是被氧化还是沾着了脏东西,总归暗暗发黑。
宋观没回答,只是取了钱后朝店主点了一下头,往门外走出去。
店主目送二人离开,想起了边城的革命军。这位长者恐怕是什么大贵族吧,那么傲慢无礼又仪态良好的样子,还真是一类典型了。近两年天下越发不太平,前些时候,他在主城念书的大儿子来信跟他说,月前的几场暴乱,处死了很多人,断头台那儿用来装人头的筐子都摆了十来个,每一个都是满的。
如今依旧有不少学生上街游行抗议,他只嘱咐自己的大儿子别加入。所有的革命都是用鲜血铺成的,后世人赞美的歌颂的,都和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只想一家平安就好。他不觉得眼前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他不需要拯救不需要革命,更不希望自己孩子的鲜血被拿去给人铺路。“革命”是如此虚幻而含混的字眼。年轻人太年轻,太容易被蛊惑煽动,飞蛾扑火一般的,急于证明自己,想要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哪怕自我毁灭也在所不惜。而作为一个父亲,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那样被牺牲的年轻人中的一个。
贵族也罢,革命军也好,都是离他很远的东西,他不想自己的家人与之沾边,只要把日子好好过下去。
熙熙攘攘的街上,温特跟宋观在身后,挂着好几个糖袋子,迟疑地出声:“大人……”
宋观在人少的空地处停下来,侧过身子。
啊啊,知道了,ooc了是吧,不符合原主一贯残暴的形象是吧。
“今天我高兴。”宋观握着手里的钱币,偏着头说了这么一句。
老人的壳子很容易出汗,攥着钱的感觉并不舒服。宋观打量着主角受,金发的青年在阳光底下,面容年轻帅气得引人瞩目,但宋观琢磨的是温特的服饰。青年上衣左边的胸口处有一个口袋,这不正好可以放钱?
宋观越想越觉得对,他跨步过去。二人之间突然被拉近的距离,温特的反应是立刻往后退了一大步。
顶着老人壳的宋观自然有点莫名,觉得主角受是不是反应太大了,但一想原主老拿鞭子抽人,便又觉得也挺合情合理,只当是对方的应激x_ing反应,所以最后只说了一句:“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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