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忽然就明白那之前滑道口的尸堆是怎么回事了。
他先前看到的尸体有两种,一种血肉充盈,仿佛刚死不久,另一种干枯如死树,血肉尽失。那些新鲜饱满的尸体都是原材料,用来实现他眼前的这种能量转换,用完之后,尸体精血被吸干,就成了干瘪的骨皮残渣。这就是为什么他原先的时候心中感觉那么奇怪,因为见到的尸体分类那么清晰,充盈和干瘪,界线如此分明,甚至没有任何处于中间意义的模糊概念。
一定有人在不停地供给来源尸体。
缺失部分身体器官的尸首,肩膀处刻着编号,形容诡异,仿佛是批量生产出来的。宋观无从得知,那是正常人类进行了某种不人道的实验之后被弄成这般模样,还是单纯的从无到有被合成。反正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一样很丧心病狂。
至于眼前这一群拖着尾巴的“蜥蜴人”,宋观则是感觉它们有些像是工蚁一般的存在,这些“蜥蜴人”负责将新鲜尸体搬运到此处,来“喂养”石床上的躯壳。到底是什么人在做这件事情?是谁策划安排了这一切?有人想要复活吸血鬼亲王?是谁?怎么会在圣殿的殿宇底下进行这样的事情?
回忆曾经的吸血鬼周目,宋观发现自己是已经记不太得里头的细节了。除了主角受和主角受的弟弟,其余人的面目和姓名都因为时隔太久而变得极为模糊。他记得自己在那个周目里有很多“小弟”,是不是那些“小弟”想复活他?
本来当下宋观的身体状况就已是糟糕得很了,一如绷紧到了极致的弦,再加上想东想西,心绪在怀疑中起伏不定,他头疼得几乎裂开。这时,床尾地面上的干瘪尸身被拖走,提拎着宋观的“大蜥蜴”举步上前,宋观意识到这下该是轮到自己作为“原材料”,他可能就要活生生的被那狗屁阵法给吸成人干了!
明知死期在前,却一点反抗出逃的力气也没有,宋观被那“蜥蜴人”一把摔在地上,一时疼得全身骨头都像是要碎了一样。白芒闪现,细如丝线的光亮自地底涌出,宋观整个身躯都被包裹住。他不死心地想要往外爬,但完全没有那个力气,再加上心头一急,又开始咳起血来。接下来的过程里,身上痛倒是不怎么痛了,一如被打了麻醉药,还是全麻的那种,所有的身体感知都逐渐离他远去,视线开始模糊不清,宋观努力睁大了眼睛,宛如死不瞑目,然而眼皮似有千斤之重,终究还是一点点合上。
……
自混沌里惊醒,身体感觉尤为沉重,张开眼,目光所及,是雕刻精细的殿宇花纹。宋观缓了片刻,惊觉自己居然还活着,他还以为自己一醒来就会看到j-i蛋君那张坑爹的j-i蛋脸。
企图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要做到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依旧十分困难。身体仿佛生了锈,反正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宋观这样想着,吃力地坐起,然后无意间一瞥眼,他就发现自己是坐在床上的,而床尾处的地上横躺着一个人,那人侧着身子趴着,黑色头发,脸上缠着一圈圈绷带,怎么看怎么眼熟……c.ao!这可不就是他这周目里弱逼到凉风一吹就要嗝屁的小破壳子!
宋观一把抓过自己如今身躯的头发一看,果然是长长的铂金色。妈的,自己居然被转移到石床上那疑似吸血鬼亲王的身体里去了!这身体也不知道有多久没动弹过,他娘的就跟个僵尸似的!
因为受这周目那小破壳子的限制,宋观已经许久没有大幅度变化的情绪了,这会儿随心所欲地怒了一会儿,倒还真有点酣畅淋漓的感觉。不过眼下不是关注这点小事的时候,宋观稳了稳情绪,他心急火燎地跳下床就要去查看自己躺在地上的壳子,结果哪成想脚还没沾地呢,一旁就伸出一只苍白的手,猛地将他一把按倒在石床上。
宋观:“……”
扭头一看,正对上一张冷白的怪脸,那是诸多“蜥蜴人”里头的某一个。
这些“蜥蜴人”负责看守床上的身体,竟是走也不让他走的!
宋观抓住那冰凉手爪的手腕,他没傻到费死力气和对方较劲,索x_ing动用“言灵之术”,目光直直地看着那“蜥蜴人”道:“不许动。”
那“蜥蜴人”听了这话之后,果然僵立原地无法再动。
尽管这具壳子里能够调动的能量不算充沛,但省着点用的话,还是够用的。只不过大概是这身躯死躺了太久时间,各部件长期不用都出了问题,宋观强行开口说完“不许动”这三个字后,便吐了一口血出来。
擦了擦嘴边的血,宋观心想,这周目真是不管换哪个壳子都逃不了吐血的命运。
走向床尾的过程里,好几只“蜥蜴人”蹿出来企图将宋观摁回石床上,可惜都被宋观用“言灵之术”给钉在原地不能动弹。宋观一把将自己倒在地上的少爷壳子给抱在怀里,这种仿佛自己抱着自己尸体的倒错感,让他一时打了个寒颤,反正就是心里毛毛的。
这算什么事?灵魂挪位换了个壳子?宋观不是没有考虑过当下就把身体互调回来的解决方案,也许把那孱弱少爷的身体放在石床上,然后自己顶着亲王的壳子,倒在地上,触动那床尾的法阵,或许这样之后,身体就能调回。
但调回之后又能如何呢?
那少爷的壳子那么孱弱,多走一会儿路就气力不行了,就算拆掉脖子上的魔力抑制器,也用不出多少法术,不如就顶着亲王模样的躯壳,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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