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直拖延不上王家说亲,只望着王詹事能将此事忘记,这样两家相安。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事会传到令夫人那里,司马明镜敢指天发誓,在下绝没有上王家提过亲。”
明镜这么一说,虞铨便把事情的脉络梳理得差不多了。明镜为了救儿子,去找王奕清帮忙,至于王奕清怎么帮的忙,楚客的案子真实是甚么情况,虞铨相信不会是完全像他说的那样,但这也不是他所关心的。王奕清帮明镜把儿子救出来,提出两家联姻,这事虞铨很可以理解,王奕清无非是看上了司马家的家世跟司马沉璧的人品。
明镜说他拖延了王奕清一个多月没有答应婚事,这大概也是真的,因为他儿子的案子过去有一个多月,王奕清应该是事后或事中向他说的这件事,但明镜却一直没上虞家提解除婚约的事情,这至少说明,他并不愿意散了这桩婚事。虞铨想到这里,还有一事想不明白。王奕清故意想借杜秋儿的口将这事透露给夫人知道,好让虞家自己退了这婚,成全王姑娘的亲事。但是既然明镜并没有上王家提过亲,杜秋儿就不可能是从府里下人口中知道的这件事,那就该是王奕清亲自口授教她这么做的。杜秋儿既是夫人的内侄女,又是女儿的表姐,明明知道是计策还要来编造谎言,欺骗姑母,且将自己装裱得如何之好,只有十八岁的女子,便能做出这种事情,真是令人惊骇。虞铨想着,不禁对夫人这个侄女生出厌恶之感。
明镜见虞铨并未当即指责,心里放松了些。他刚才也是权衡过后,才决定将内情告诉虞铨。虞铨与王奕清两人都各知道些明镜关于楚客的事情,虞铨知道他们的父子关系但不知道楚客所犯之事,王奕清则是知道得更多更重要些。明镜把两人做了对比,得出结论是,虞铨这人可以晓之以理,王奕清却是很难得罪,说白些,虞铨是君子之流,王奕清算是小人靠边。要不是先有王奕清户部的事做底,明镜是万死不敢把楚客的事情告诉他的。也正因王奕清比虞铨更不能得罪,明镜才决定把刚才的话说给虞铨听。虞铨能听理,但你要不告诉他个理,他也不是好惹的。明镜见虞铨似在思索之状,自己也不敢多言,只等他开口表态。
“学士能把其中情况坦白告知虞铨,虞铨也能体会学士的为难。依学士的说法,王詹事是要执意将女儿嫁给令郎了。王詹事此举之意,你我心照不宣。虞某人虽能理解学士救子之心,但也必须为小女名声考虑。小女既收了司马家的聘礼,那便是名上做了司马家的媳妇。若是司马家退婚,小女则是未过门就被夫家休了,小女既无七出之状,便不能无辜受此罪名才是。”
明镜连忙说道:“令爱并无分点过错,错全在司马一家。”虞铨道:“此时论错的何处,那就说不清论不明了。当下的事情,虞某人要问一句,司马大人到底是怎么决定的。”这可问难了明镜,他的意思其实已经十分明显,自己不想退虞家的婚事,但不得不退,但虞铨却定要他亲自说出口,他还真是难以启齿。
“虞大人,这事,明镜实在没有好的办法,能拖延一日便好一日,只等着王詹事忘了。”“王詹事是不会忘了的,学士拖了一个多月,他没忘,反而让人将此事透露给贱内,这便是绝不会忘的意思。学士既然不能回绝王詹事,那咱们这亲家,便是做不成了。与其这样拖着,耽误两方,不如都痛快些,断了这事。”虞铨的话一字一句,如珠玉落盘,声声清晰,且严肃方正。明镜何尝不想了断此事,但要他怎么了断呢,难道要他当着虞铨的面休了他女儿?
“学士不需多虑,虞铨明白学士其中为难。一头是儿子,一头是婚事,孰轻孰重自不必说,但谁都想兼顾。可兼顾之道向来艰难,学士还需舍弃一端。虞某人知学士难以开口,那还是由虞某代劳。马虞两家亲事要解约,为顾全小女名声,当由虞家提出。至于彩礼,虞某人会悉数奉还。”
虞铨言罢便起身,明镜连忙也起身来。“虞铨今日造访所为之事已经办完,也不再叨扰学士。学士所向虞铨说的事,也请学士放心,虞铨不是多嘴之人。这就向学士告辞了。”明镜朝虞铨深深三揖,说道:“实在对侍郎不起!”
虞铨:“缘分天定,学士也不能逆天。”说得明镜一脸惭愧。“侍郎喜欢这普洱茶,明镜愿将此茶相送。”虞铨本欲直言拒绝,但转念一想,又说道:“学士赠茶,不敢相拒。但此茶乃是皇上赏赐,天家所赐,福禄所至,虞铨不敢收下。学士保重。”说罢便向外而去。明镜初未会意,等转身进厅时才明白虞铨话中有话,他说自己不敢收司马家福禄,还是在说退亲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
早八点、晚八点更新。
第95章康熙北巡
虞铨打道回府路上一直在寻思如何跟家里人说,夫人容易操心,女儿性子骄傲,这事一说出来,家里非是哭声骂声一片不可。清官难断家务事,唉,只有硬着头皮说了。
自虞铨出门,杜夫人便茶饭不下在家等着,虞子蓠见母亲这样,心中不安,自己便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仍如往常一般嬉笑。虞赫昨日听闻此事,便思索着到翰林院时索问司马沉璧一番,他两人都在翰林院为官,不过司马沉璧之官职比虞赫而言要高出几级。虞家之人,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各忙各的,只有杜夫人一个忧心忡忡,但实际上都等着虞铨回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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