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博额,虞子蓠自醒来到现在,手掌并不觉得十分疼痛,心里正觉奇怪,现在才知道用的是这位萨满给她的药。她躬身谢道:“子蓠谢过王妃恩典,谢过博额。”那博额名叫潮洛门,看起来话不多,面对虞子蓠的道谢,他并不说甚么客气话。潮洛门的眼睛虽总似没睡醒一般无神,但虞子蓠却感觉他一直在聚精会神打量自己。她随即挪动一步,站到阿茹娜旁边,对魏光安道:“魏总管,烦你向皇上禀告,就说虞子蓠叩拜皇恩,望皇上龙体康健,一切吉祥。”
虞子蓠言罢,即向着龙帐方向三叩首,魏光安忙不迭扶她起来,说道:“姑娘放心,奴才一定转告皇上。看到虞姑娘现在的精神,老奴回去也好向皇上交代了。”魏光安说完看了看潮洛门,意思是他若没甚么要说的便可一同走了,留他一人在这里跟虞子蓠说话,有些不妥。
潮洛门不理会魏光安的目光,对虞子蓠说道:“公主,能否借一步说话。”虞子蓠一惊,她醒来后见阿茹娜她们对她仍旧如故,便以为这事暂且搁下,却没想到潮洛门公然这样称呼她。魏光安更是惊诧,当晚康熙帝在帐篷内虽亲口说了虞子蓠是公主一事,但后来又让所有知道的人不许外传,不知这潮洛门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而且在自己都不敢管虞子蓠叫公主的情况下,公然称呼她为公主,这简直是置皇帝的命令于不顾,简直是胆大包天。虞子蓠脸色先是惊讶,随即微笑道:“博额认错了,虞子蓠区区一介天文生,现任刑部侍郎之女。”潮洛门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闪现一丝笑意,再对虞子蓠道:“虞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魏光安见他虽改了口叫“虞姑娘”,但却没有多说一句话来讲明他是认错了人,可见他完全没把虞子蓠刚才说的话当真,只是为了顺着虞子蓠的意思而叫她“虞姑娘”罢了。虞子蓠自然也清楚潮洛门没将她的话当回事,但她不愿在这称呼上多作解释,只会越讲扯到的事越多,还是先听听他借一步要说甚么话再说。因此虞子蓠点了点头,又看了魏光安一眼,魏光安识趣地和阿茹娜退了几步。虞子蓠潮洛门两人又行出几十步,魏光安目光灼灼,伸长脖子,似乎还想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
“请博额赐教。”虞子蓠道。潮洛门从袖子中掏出五块彩石,每个萨满都会有自己的神石,以用来窥天意,辨吉凶。而潮洛门的这五块采石,三块是从狗的肾中取出来的,一块是在河边捡到的,还有一块是他的马从地里刨出来的。潮洛门先不答话,将五块神石掷在草地上,他凝视着那五块彩石,一动不动。虞子蓠方才只跟他讲了两句话便觉得这人神秘兮兮,不过这样的人不拘礼有特性,虞子蓠反而觉得打起交道来还轻松些。
不远处的魏光安跟阿茹娜都往这边看着,他见潮洛门一站定便拿出几个东西铺在地上,接着便蹲在那里看了好一会,魏光安心里纳闷,问阿茹娜道:“博额这是在做甚么呢?”阿茹娜倒不显得惊讶,淡淡说道:“博额能知道长生天的心思,他现在是在跟天上的神说话呢。”魏光安虽不大相信这种说法,但还是仔细看着潮洛门的举动。
虞子蓠见他已经蹲着看着这五块石头很久,自己也弯腰下去看,一是因为潮洛门蹲着自己不好站得直挺挺地好似高人一等的样子,二是因为虞子蓠也确实想看看这几块石头上到底有甚么东西值得他看这么久。
“公主。”潮洛门突然之间抬起头来叫了一声,把出神地盯着石头看的虞子蓠吓了大跳。“博额,您从这石头上看见了甚么?”虞子蓠看潮洛门是个怪人,要强行让他不称呼自己“公主”,他未必肯听,跟怪人打交道,还是不要在繁文缛节上太较真,因此虞子蓠并不再纠正潮洛门的称呼。
“您有喜事,也有祸事。”潮洛门神情严肃,口气认真地说。虞子蓠素来对这些所谓预知来事的话不相信,但念在潮洛门给她送药又是乌珠穆沁的萨满份上,虞子蓠还是笑着问道:“敢问是甚么喜事,是甚么祸事?”潮洛门见她并不当真的样子,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说道:“这件祸事起于喜事,喜事祸事,相倚相伏。”
虞子蓠顺口道:“这不是《道德经》里头说的‘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的意思么?”潮洛门见她如此轻率,更加不悦,但他脸上却看不出来。潮洛门收起地上的神石,放入袖中,细长无神的眼睛看着虞子蓠道:“公主,您得嫁到塞外才能避开这件祸事。”潮洛门前面两句话虞子蓠还勉强当玩笑听着,待他说到这里时,虞子蓠不禁脸上有些不高兴。她心想,“原来你说来说去是为了说这件事,我说我和乌珠穆沁的王妃从来不认识,她怎么会特意让人来探望我?我的婚事自有爹妈操心,容得到你在这耍这些猴把戏来骗人?但念在我受用了你的药,承着你的人情,这事我当没发生也就过去了。”
虞子蓠因此敛容答道:“子蓠记着博额的话了。”潮洛门见她眼睛不住滴溜溜转着,知道她全然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这放在乌珠穆沁,是绝不会有的事情。潮洛门淡淡又说了一句:“如果公主不嫁出塞外,您将会失掉一条命。”
虞子蓠起初就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现下听见他这么说,心里不禁想,“你可真能编,连这种诅咒别人的话都说得出来,唯恐我不将你的话放在心上。你为何不直接说我会死,还拐弯抹角说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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