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她也感觉到了,那车摆明是冲着她来的。
话题悄无声息地被转移,严洁冰恍悟后,没好气地瞪了唐砂一眼:“还没告诉我他是谁呢!”
唐砂万般无奈的抬着眼皮子,数秒后,回答:“李亦安。”
李亦安。
万般谙熟的名字。严洁冰略微拧眉,思绪着。
“有鼻子有眼睛,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唐砂的声音滋滋地从脑海划过,严洁冰闭上眼睛临摹着李亦安俊脸的轮廓,眉如墨染,英气而又冷冽,眸子微有漆黑,似深潭,如墨砚。
蓦然睁眼,错愕地看观摩车窗外的唐砂。
严洁冰眨了眨眼睛,金色卷发被夕阳洒下一圈光晕,熠熠生辉。
为什么她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为什么有一种唐砂眼瞎的感觉?
幡然醒悟的严洁冰赫然惊恐一声:“什么?他是李亦安?”
被点名的李亦安清明眸子恍然一泛,光明正大从后视镜望来。唐砂叹气,掩脸,恨不得挖个地洞将严洁冰塞进去。
严洁冰的伤口并无大碍,医生消毒后贴了创可贴,吩咐这两日别碰水,免得伤口感染引起发炎。
“你刚才一副要死的样子是装的?”唐砂不禁怀疑严洁冰,她刚刚可是一副立刻要推开地狱大门的症状,怎地来了一趟医院就变成微不足道的轻伤了?
严洁冰大喊冤枉:“我当时还沉浸在和你重逢的快乐当中,谁知道有车祸啊!吓都吓死了,还装个毛线啊!你个丧心病狂的居然敢诽谤我!”
“一个大姑娘家的,动不动就爆粗口,什么毛线啊!贱人的!你说你那点儿像个女孩子家家?以后嫁不出去全怪你这张破嘴!”
李亦安缴费后去拿药,提着一小袋子药回来的时候,唐砂正对着严洁冰严厉地说教。
那副模样像极了她训斥学生的样子。
严洁冰嫌唐砂聒噪,眼角早就瞟到从走廊那头走来的李亦安,迅猛之势抢走他手里的药袋,立刻跟唐砂s!
“亲爱的,我该回家倒时差了,你没车也没钱的,姑奶奶我打车回去比较实在!”
“你慢点跑,小心你的笨脑袋!”唐砂操心的在后头嘱咐一声。
肇事者走后,恢复寂静。
半晌,李亦安清冷开口:“走吧,送你回去。”
唐砂点头,低着头跟上他的步伐。
彪子早就识趣的离去。李亦安驾车,唐砂落座副驾驶。
李亦安喜欢穿衬衣,从唐砂认识他开始,几乎每次见面除了衬衣、衬衣,还是衬衣。
而且,都是长袖衬衣。
车厢内很安静,两人都默不作声。
唐砂摁下一点车窗,让风窜进来,吹走一丝窒息。
这是十多天以来,两人再次见面,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下。
两人各怀心事,对上次的争吵都绝口不提。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很快,抵达唐砂公寓楼下。
唐砂道了一声“谢谢”后推车门。
“唐老师。”忽然,李亦安喊住她。
唐砂顿住动作,扭头看向李亦安。
临近黄昏,西边的山头只露出半边落日。
李亦安没有说话,而是开车门直接下车,绕了一圈,来到副驾驶将唐砂请了出来。
踏着高跟鞋,唐砂感觉脚踝更加疼痛起来,隐忍着疼,抬目看他。
他独倚黄昏的残阳,苍茫无垠的天空挂满了红霞,仿若一场梦境即将拉开序幕。
四目对视着。
恍然,依然是李亦安开口:“我今天是去找李柯的。”
他们之间的僵滞,无非因为在李柯的教育上背道相驰。
李亦安原以为唐砂很在乎李柯是否返校,她熬不了多久便会灰溜溜的回来找他。
事与愿违。
她并没有低头。
还真是一个倔丫头。
“劝他回学校吗?”提起李柯,唐砂立刻紧张的问。
李亦安深幽的眼眸蓦然一沉,他是要去找李柯,却从未想过劝他返校。
正如唐砂那次所言,李柯已满十八,作为一个成年人,他有对自己负责的义务。
换句话说,李亦安不想干涉李柯。
见李亦安默而不语,唐砂恍悟,失落地:“原来不是为了劝他回学校。”
“为什么非要他回学校不可?他如今一样靠着自己自力更生,他所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他自己挣的。”
他永远和唐砂有着左右悖论。
唐砂永远向左,而他总是向右。
永远也无法走上同一条道路。
却不料,世界那么大,当两个人永远的往反方向前进,他们终究会在某个缺口相遇。
因为他们始终在同一平线上。仿佛告诉着我们一个真理,地球就是圆的。
“这就是李柯的价值吗?”唐砂拧着眉反问他,她始终无法认同李亦安对李柯的教育态度,这样无关紧要,事不关己。
李亦安下意识蹙眉:“你认为他还能有什么价值?”
针锋对麦芒。
到了最后,唐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你了解李柯吗?”
或许连唐砂自己都没有察觉,每次她和李亦安谈起关于李柯的问题,总是咄咄逼人,不像是一个负责人的班主任,更像是一个母亲纠正自己的儿子。
李亦安把眉蹙的更紧,淡漠反问:“那你了解吗?”顿了顿又说,“还是说你自认为自己比我了解?”
李柯是他从小带在身边长大的。如果非要说他们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倒不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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